陈毅拍拍身旁一张空椅子:“坐坐坐,坐下说。”
朱其文斟满一杯酒,递给段苏权将军。
“听总理讲,昨天晚上你做了一个很好的汇报。”陈毅望着段苏权:“工作很有成绩哟。我没有能听完,很可惜埃”段苏权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那是总理的鼓励,其实我们的工作还存在不少问题。”
陈毅朗声大笑:”莫谦虚了么,很有成绩就是很有成绩。
我说,回去后你给老挝的同志说一说,不进行阶级分析,不发动群众进行阶级斗争,走到哪儿吃到那儿,我们在大革命时期就犯过这样的错误。结果呢?使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杜牧有诗云:‘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矣!’这都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教训哟。”
段苏权说:“寮中央对这些问题已经开始重视了。”
“那就好!”,陈毅刚端起酒杯,又放下来,把头倾向段苏权,换了唠家常的口气:“我说,你老家在哪儿?”
“茶陵县。”段苏权回答。
“噢,荼陵……”陈毅点点头,换上一种回忆的神色,“茶陵县是井冈山五县之一。可是那里群众条件不好,我们一进去就打……”“老总讲的是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的情况吧?那时国民党大肆镇压工农群众,反动势力非常嚣张。”段苏权解释说,“到了1930年,茶陵群众斗争已经蓬勃发展。后来成为湘赣的模范县了。”
“噢。”陈毅点点头,“这时我到赣东去了。”他将酒杯举起,同段苏权的酒杯轻轻一碰:“苏权同志,希望你努力工作,不负使命。来,为你们今后取得更好成绩。干杯!”
陈毅元帅的直率,豪放给段苏权留下深刻印象。几年后,在“文化大革命”反对所谓“二月逆流”之后的一天。
段苏权在解放军总医院看望聂荣臻元帅。正在病房里闲聊。
陈毅元帅和夫人张茜路经门口,走了进来。
段苏权马上起立,向陈毅元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聂帅指点段苏权,向陈帅介绍:“这是段苏权同志。”
“认识,我认识。”陈毅仍是那么豪放,嗓音洪亮。他伸出大手,紧紧握住段苏权的手,“我们是患难之交。”
“老帅身体怎么样?”段苏权关切地问。
“得了癌症,每天进行化疗。”陈毅像是在说一件很随便的事,根本不将绝症放在眼里,“现在就要去做。”
说罢,陈毅由张茜陪着,出门朝电梯走去。当时陈毅正在挨整,段苏权没有看到警卫员跟随,只是元帅夫妇自己行动,却仍然乐观,豪迈。他一直目送陈毅元帅走入电梯,心里久久不安……
爆炸的轰响声中,房屋开始摇颤。这位姑娘仍然泡在浴缸星,馒条斯理地抹着肥皂沫,朝门外说:“我不去防空洞,我还洗澡呢。”
周恩来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望着段苏权:“有这样两句诗: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知道是讲谁的吗?”……
段苏权睁开眼,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有水牛啃草的咀嚼声,偶尔还能听到伙房那边炊具的磕碰声。
他没有马上起床。一夜似睡似醒。有些疲倦。他将眼一闭。马上又回到一种惬意的朦胧。
没睡好觉的原因在于警卫员马大哈,居然将国内寄来的30多封信全丢失了。戎马倥偬的战地生涯,还有什么能比写封家信和收到一封家信更幸福?
可是警卫员把大家盼望的家信全丢了。
那种惬意的朦胧在全身弥漫,于是,妻子重又在朦胧中浮出。这一夜,他总是梦见或者想见妻子。
妻子叫蓝平年,他还没有见过她面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了。这种事说来也并不难理解。他那时年轻、血性、正是激情澎湃的年华。他的部队里有个女同志叫徐蓝,常常吸引男同志们行注目礼。段苏权也不例外.可惜徐蓝已经“有了主儿”。大家也就只能行行注目礼罢了。
她为什么叫徐蓝?因为母亲姓徐,父亲姓蓝;她的父亲:就叫蓝公武。蓝公武当年名气很大,姑娘又长得端庄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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