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会有那么多农民踊跃参加红军,也不会建立起那么多红色根据地。我和我的父亲都是从打土豪、分田地的斗争开始,一步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但是会谈中,他不会谈个人的经历。他只是注意听凯山·丰威汉总书记讲下去。
“不过,老挝还有一些具体情况。”凯山已经转了话锋,语气变得婉转。带有解释和某种劝说的味道:“当前群众生活困难,支前任务很重,而且从普遍上讲群众觉悟还不够高,因此,还要长期艰苦深入地发动群众,为实行土地改革,废除贡滥制度创造条件。”
段苏权点头,表示尊重老挝同志的意见。
“试点还是要搞的。香农的工作下一步怎么搞?”凯山望住中国工作组的同志:“陶会这样的贡滥主如何处理?比如在中国该怎么处理?”
“陶会罪大恶极”。工作组的同志回答,“在中国像陶会这样的恶霸地主首先召开群众大会批斗,然后公审处决。”
凯山点点头,略一沉吟。说:“这样搞你们看好不好?
首先召开群众大会批判陶会,但不处决。会后再同陶会协商谈判,让他自己留足土地后,将多余的土地分给农民,放弃剥削特权。”
会场静了片刻,可以看出,这一决定既吸收了我方意见,又吸收了越方意见,但主要还是倾向越方意见。
“我看可以。”段苏权点头表态。他严格遵守中央规定:不得干涉老挝的内部事务,尊重、执行寮中央的决定。
凯山,丰威汉松口气,一身轻快地招呼:“那就进行下一个节目,请中国同志参加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猴宴。”
猴子是由警卫班的巴特寮战士打来的,一大一小,是一只母猴和它的吃奶小猴。
巴特寮战士把母猴的皮剥掉,整只放在锅里煮,然后摆上宴席。中国工作组的同志听说吃猴子便心悸,如今看到那只人形动物摆上桌。便有人喉结滚动着翻胃。
“来来来,大家动手,自己动手埃”凯山·丰威汉招呼着,撕下一块猴伺递给段苏权,又撕一块沾了盐巴和辣椒面,示范着咬一口。
中国同志狼狈了。有的甚至侧转身悄悄憋住呕吐。
凯山忽然明白了什么,在额头上轻轻一拍:“哎,忘了。
吃猴肉要喝中国茅台酒。拿茅台酒来。”
为了尊重老挝人民的生活习惯,这些中国人不管能不能喝酒,都端起酒杯往胃里灌。灌一口,咬一口猴肉。酒的香辣压住了对猴肉的恶心,一个十几斤重的年轻母猴,转眼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宴会结束时,凯山送给中国同志每人一份“猴胶”,嘴里带着茅台酒的浓烈气息说:“这是好东西。要把整个猴子放在锅里用大火经过几天几夜熬制才能成,是治疗气喘病的特效药,就算是纪念吧!”
告别时,大家看到那个小猴子被人抓住准备往滚锅里扔,熬制猴胶。大家再也顾不及说客气话,忙告别走人,怕看见小猴子的惨样儿。
“唉,难道香农的试点也会像这只小猴子一样夭折吗?”
走在段苏权身后的杨有生和刘淑湘悄悄感叹。
关于斗争陶会的情况,我们摘录了胡正清同志的一段日记——1966年12月3O日,于那垓。
……斗争大会今天召开了。
由于防空的缘故,会场选在香农村南山的一个大山洞里。会场内外派出了一个排的警卫。出席大会的群众300余人。会场正面是挂着“斗争陶会大会”的巨幅横标,会场周围贴满标语:“坚决废除贡滥制度。”“打倒贡滥主陶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上午九时正,陶会被押入会常他肥头大耳,仍是一脸凶相。山洞里响起怒吼,轰轰地,像沸腾的岩浆要从洞口喷涌而出。我却听清群众喊的不是打倒“陶会”,而是要打倒“巴会”。
“这家伙到底叫陶会还是巴会?”我问翻译。
翻译附耳对我解释:“在老语中‘陶’是先生的意思,过去称陶会是会先生的意思,是尊称。老语的‘巴’是坏蛋的意思,巴会就是会坏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权延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