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四日来信,谓您将力争保留以群原序,其实不必力争;以群问题未有结论,因需要平反的事,各地都很多,上海亦多。现在先期反曾被“四人帮”囚禁、迫害至死,或残废的人。自杀,在党看来是反抗,罪同叛逆;要平反,得放在稍后了。在您的书上登了以群的序,未必即算恢复名誉,但出版社自然在未得上级明白指示前不敢贸然为之。瞿秋白事,前已谈到。此不再谈。您听说的主席逝世前对瞿的问题曾说过一句话,我未有所闻,此间亦从无人说起,想来是谣传。
《光明》已登其《子夜》尊作。其《林》文如果也是《光①明》约写,怕未必登而将转交其它刊物。《光明》今后将作②为科技、教育专刊,此已见《光明》改革宣言。
匆复即颂撰祺
沈雁冰〔一九七八年〕五月七日
近二个月的忙、乱,前所未有。而本月中旬又将召集文联、作协恢复会议,各省都派人来,那又得忙一阵了。
①指1978年4月15日《光明日报》的《文学》副刊上所载拙作《三十年代初期中国社会的画卷——重读茅盾的〈子夜〉》。
②指拙作《评〈林家铺子〉》,这是《文学评论》编辑部约写的,载《文学评论》1978年第3期。
子铭同志:六月三日来信收到,因事忙不能即复。《林家铺子》写作时间,与我《故乡杂记》无关。《故乡杂记》中所写的,大部分(或竟全部)是回忆,非回家一次的所见所闻。例如《春①蚕》,我有《怎样写〈春蚕〉》(大概如此)被抗战胜利后(约为一九四五年下半年)上海出版的《文萃》转载,近始见之,原来发表于何处,我也记不得了。我于一九二七年前,即从我进商务到大革命失败蒋介石通缉“要犯”数十人之后,这大约十年内,最初每年回家两三次至四五次,后移家上海
①叶子铭注(下同):我接到沈老1978年5月7日信后,曾再次写信给沈老,提出他所写的《故乡杂记》一文,记述1932年“一。二八”上海战争后回故乡乌镇的沿途见闻,甚为具体详细,似乎不可能纯属虚构,目的是想借此证明沈老“一。二八”后似乎回过乌镇,而《林家铺子》、《春蚕》、《当票前》等短篇的创作,同他这次的故乡之行有关。这里的一段话以及全信的内容,都是针对我提出的问题所作的回答。关于这个问题的最后结论,请参见沈老1978年5月7日信注②(本书第419页)。
(大约是进商务后的第四年),即不常去。“奔丧”在一九二①七年以前。一九二七年以后,偶尔去一、二天(因我母亲有时回乡我送她去,或她要来沪寓,我去接)。一九三六年十月我因母病回家,自己也发痔疮,故未能参加鲁迅丧事。《林家铺子》决非回家一次所写,正如《阿Q正传》不是鲁迅回家一次所写而根据回忆也。还可以告诉你,《林》原应《申报月刊》创刊号之请(他们只要一篇小说,不出题目,但又怕内容太激烈),题名曰《倒闭》,主编《申报月刊》之俞颂华(此为我老友,是个进步人士)以为创刊号上登《倒闭》,似乎不吉利,商我同意改为《林家铺子》。你如能查得《申报月刊》创刊号,即可知与《故乡杂记》无关也。匆此即复;顺颂健康。
沈雁冰〔一九七八年〕六月二十一日
①沈老在1932年12月所写的《我的回顾》一文里说:“本年元旦,病又来了,以后是上海发生战争,我自己奔丧,长篇《子夜》搁弃了,偶有时间就再做些短篇,《林家铺子》和《小巫》便是那时的作品。”我曾就这段话里所说的“奔丧”,写信询问沈老“当年是奔谁的丧?”由此就引出了关于沈老“一。二八”后是否回过乌镇的问题。
孙中田同志:九月一日信敬悉,《文艺论丛》一册书收到了。
《腐蚀》是发表在香港出版的《大众生活》周刊上的,当时《大众生活》是香港一资本家向香港政府登记准备出版的一个刊物的名称,但尚未找到主编人。韬奋到香港后听到这消息,觉得这名字不错,“生活”二字又与生活书店吻合,因此就接编了这个刊物。我不知道有《大众文粹》旬刊这样一个刊物。
我在延安时曾应周扬同志之约在鲁艺讲过三、四次课,题目大概是:关于市民文学,并未举办“文艺讲座”讲“中国文学运动史”。讲稿当时曾油印成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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