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天窗外的月亮,就觉得有一股幽幽的气息,从胸口游过去再游过来,或许她和马跃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她现在之所以彷徨不去,不见得还是因为爱,那个叫连谏的女人不也说了吗,离婚前,都要经历过无数次阵痛,每一次阵痛发作,当事人都会认真地以为,爱情还在,婚姻未必真的走到了分崩离析的那一步。于是就停下了离婚的脚步,真心地以为两个人都能虔诚悔过,回到曾经的甜蜜。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愿望美好的错误。
马跃下床,去了卫生间,他洗干净的脸,看上去很清净,也不流鼻血了。他弯腰来抱郝乐意,郝乐意挣扎了一下,他说给你洗洗,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胸脯的血,马跃的鼻血,他强行亲她时留下的。
郝乐意决定不管马跃的无辜是装的还是真的,她都不会去问了,不是懦弱,而是想起了一个朋友的话:无论男女,如果还不想离婚,就一定不要去捉奸,因为那是自取其辱。人家已经不爱你了,你去捉奸,捉了只是为痛斥人家一顿?还是逼着人家写份言不由衷的保证书,保证再不偷情,有什么用?在对方看来,都知道人家出轨了还不离,说好听点是顾全大局够隐忍,说难听点就是贱,自己都一贱到底了,还指望得到别人的尊重?简直是痴人说梦。现在郝乐意也想明白了,就算铁了心要离也犯不着去捉奸,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就是了。他有外遇这事,连提都不提,因为提了,就等于是你想离婚,不过是知道人家已经不稀罕你之后的识趣转身,既然怎么都是转身离去,干吗不转得华丽高贵点?咱就假装不知道他的那些破烂事,不说破,就当是咱看腻他了,要奋起而甩之,重新寻找新生活,岂不更拽?
各种各样解气又解恨的想法,像走马灯似的在郝乐意的脑袋里飞快旋转,甚至,她都惬意地笑了。
看到郝乐意笑了的马跃开心极了,往她湿淋淋的身子上裹上浴巾,抱起来就兴冲冲往卧室走,边走还边傻笑,“媳妇终于笑了。”
而我们的郝乐意,依然在笑,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因为她找到了制胜的办法,那就是假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出一副知道了却不依不饶的嘴脸呢?其一没用;其二显得自己很虚伪,很有“婊子与牌坊”相互排斥又相互遮掩的关系。
哪怕离婚,她也不能让马跃知道,她是因为知道马跃在英国有了外遇才离的婚。那样,显得自己多么的灰头土脸呀。马跃不是喜欢扮纯真扮专一吗?他不嫌累就让他继续扮下去好了。他哪怕扮成情圣,她依然是要离去的。
后来,郝乐意才明白,那些自鸣得意的想法很阿Q,像一片麻醉药,只能在很短的一刹那,让她有点儿快意恩仇的胜利感。而大多数的时间,她的心都是灰扑扑的,像一间陈年老屋,久无人居,地上落满了灰尘,人一走动,就灰尘飞扬,呛得她泪流满面。
第1节
刚回来的那几天,马跃忙着走亲访友,把带回国的礼物送出去。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陈安娜说问过伊朵了,她没告诉妈妈爸爸那儿有个阿姨,她怕妈妈会哭。陈安娜很震惊,以为伊朵已经懂了大人之间的事,就问她妈妈为什么会哭。伊朵说因为我喜欢“皮蛋”呀。陈安娜就更纳闷了,说这都哪儿跟哪儿了,皮蛋和妈妈有啥关系。伊朵就笑得很诡秘,说“皮蛋”是他们班里的一个帅男生,她很喜欢他,如果他和别的小女孩玩,她就会难过得大哭。爸爸说过他只喜欢妈妈的,可如果妈妈知道他又和别的阿姨玩,妈妈也会难过,她可不想让妈妈大哭,要好多好多糖才能哄好的。
陈安娜边说边抹眼泪说多懂事的孩子,你要再给我闹妖,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跃坐那儿不吭声。
陈安娜有些紧张,“马跃!”
马跃嗯了一声。
“你该不会和乐意说了吧?”
马跃摇摇头说:“可我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了。”
陈安娜却认为他是做贼心虚,因为她旁敲侧击地过问伊朵,盘问得也很仔细,像伊朵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没撒谎骗人的心计。说着瞪马跃,问他该不会蠢到每次和小玫瑰约会都开着摄像头吧。马跃说没有,小玫瑰一般都是晚上去找他,那会儿正好是青岛的上午,郝乐意正忙着上班呢。后来小玫瑰把丈夫送到医院去了,白天才有时间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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