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说:“你骗我的吧?”
郝乐意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带走伊朵。”
“我真的不爱她!我就是一时糊涂!”
“不爱她你和她同居了两年?当初她像甩垃圾一样甩了你嫁给别人!你不爱她你干吗联系她?你不爱她你干吗和她上床,马跃!你贱不贱啊?!你又贱又没原则地和一个不爱的女人上床,你就是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你愿意做动物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我郝乐意是人,我可以没钱我可以没地位,可我有大把的自尊有大把用不完的骄傲!我——!永远不会允许自己和发情的雄性动物同睡一张床!否则,我会瞧不起自己,恶心我自己!”郝乐意铿锵说完,转身去了卧室,砰地摔上了门,刹那间从卧室里传出了她绝望的嘶吼:“永远不!”
马跃咣咣地拍门,让郝乐意听他解释。
把自己摔在床上的郝乐意一动不动,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死了,我死了,我已经死了……一直以来,她活得如此自尊自爱,却没想到,对女人来说,这种最受辱没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坚强,那些性情里的贞洁,又有什么用?
第1节
陈安娜正哄伊朵背诵小乘法小九九口诀,先是隐约听见马跃两口子唧唧喳喳地说,虽好奇了一下,但没上心。突然,郝乐意的嗓门就高了上去,她收声敛息地听,但还是没听清具体内容,再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摔门,跟着敲梆子似的拍门,就知道这事有点大。她放下口诀表,拉着伊朵说:“上楼看看你爸妈怎么了,叮叮咣咣跟闹地震似的。”
正在看戏曲频道的马光明抬眼,拍了拍大腿说:“伊朵,过来,爷爷给你讲故事。”
陈安娜拽着伊朵不撒手,“上楼看爸妈。”
马光明开口就骂:“人说锣鼓听音,听话听心,你**还号称文化人的,怎么就听不明白人话?非让我戗上几屁才快活?”说着,往茶几上拍了一掌,“伊朵,到爷爷这儿来!”
别看马光明凶,可伊朵不怕他,只要马光明和陈安娜吵厉害了,就会很英武地说奶奶不气,伊朵批评爷爷去。说着就会跑到马光明跟前,奶声奶气地批评他:“欺负女生的爷爷不是好男生,你想不想做个好男生?”每逢这时候马光明就会被逗乐,忙不迭地点头说想,非常想。伊朵就会拉着他的手去找陈安娜道歉,让他答应给陈安娜买巧克力、买芭比娃娃。每每这样的时候,哪怕陈安娜有一肚子的气,也会被这一老一少逗得烟消云散。
伊朵瞪着马光明说:“伊朵为什么要到爷爷那儿去?”
“想不想你爸和你妈打架?”
伊朵摇头。
“你爸和你妈本来就是小两口斗嘴,打不起来,你和奶奶上去一掺和,他们就下不来台了,非打起来不可,你还想不想上去?”说着,马光明又拍了拍自己的腿,“来,爷爷讲故事。”
伊朵拉着陈安娜的手往回拽,“奶奶,我不愿意爸爸妈妈打架。”
陈安娜有点尴尬,却又满腹心事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恋恋地说:“奶奶也不想。”
伊朵就拽着她往沙发上去,“奶奶,我要听爷爷讲故事。”
马光明一把拉过伊朵,瞪了陈安娜一眼,“还不如个孩子呢。”
陈安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摔门出去,伊朵不干了,追到门口大喊:“奶奶,我不要爸爸妈妈打架。”
陈安娜又好奇又好笑,心想,到底孩子都爱爹妈,脸上却绷得紧紧的,“奶奶又不是狼外婆,干吗让你爸妈打架?我下楼散步。”
陈安娜知道,就算她不上楼,用不了多久,马跃就得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不让上床不让进卧室,在马跃的婚姻史上这还是头一次。他一夜没睡,是因为惦记着曾经的经验,以前,他和郝乐意也吵,郝乐意也把他关在卧室外过,但都不是一夜,不定什么时候,他一推,门就轻快地开了。然后呢,他就像一头得了便宜的狼,蹑手蹑脚地进去,这个动作显得他贱兮兮的,很可笑。然后再很可笑地扑到床上,把还满脸是泪的郝乐意圈在怀里,哄她逗她亲她啃她,总之,所有的手段都用上,总有一个会让她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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