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毒(19)

2025-10-10 评论

  而这男人,不是亲爹,便是情人。
  还好,夏稚并不像那些由俭及奢的虚荣的屋主,领着客人四处参观,夸耀装修与陈设。她有一间专门的影音室,做好咖啡,她直接带着景皓去了那儿。
  景皓是音乐发烧友,虽下手节俭,但颇识得货色。夏稚的影音室里,那套宝华801D音响,拥有380毫米低音驱动器,由英国原装进口,售价接近二十万人民币。播放的那张碟子,叫做《贝拉芳提在卡内基大厅》,有“无敌天籁”之称,24K金版CD,市面上卖五千多元。
  “这几样,倒都是好东西。”夏稚顺着他的目光,轻轻说道。
  景皓咳嗽一声,作声不得。
  “屋子,是一次性付款,”夏稚继续轻声道,“写我的名字。”
  景皓震撼。
  “室内器具家什,亦归属于我,连同那部车子。”
  景皓如坐针毡了,他不知道夏稚何以将此般隐秘告诸予他。
  “每个人,都有过去,”夏稚缓缓道,“我的过去,斑驳陆离。”
  景皓无法接茬,只觉惊心动魄。
  “再有两个月,我就年满30岁了……”夏稚的嗓音低至不可闻。
  荒唐的是,她的目光并未落在景皓身上,景皓却分明感到了她的眼神,幽怨的,凄伤的,似指尖皮肤滑过他的身体,轻触微温。
  “我们同岁。”景皓挣扎着说出一句废话。
  “我的青春,未曾挥霍,也算物超所值了。”夏稚兀自说道。
  景皓张了张嘴,可是搜肠剐肚都找不出一句相宜的话。
  “我很庆幸,我终于,跟我的过去,决断了……”夏稚犹自说下去。
  景皓傻傻地听着。
  “我的回报,是一生的衣食无忧,”夏稚慢慢道,“可是我愿意出来做事,现在的我,依旧是好人家的女儿,有名牌大学的毕业文凭,有一份体面的职业,拼命地工作,起劲地赚钱。”
  “自食其力,”她望着景皓,苍凉地笑了,“多么滑稽,是不是?”

  “回家去吧,”他一边穿裤子,一边一本正经地对蔡惜说道,“我的乖乖,快快回到你的丈夫和孩子的身边去。”
  “是前夫,不是丈夫。”蔡惜更正。
  “总之,回去吧。”他噜苏。
  “法律是儿戏吗?”蔡惜赤身裸体地躺在凌乱的被褥中,窃窃发笑,“我们已经离婚,此时回头,就是非法同居了。”
  “我希望,你能够拥有完满无缺的人生,”他无可奈何地瞅着她,像对待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和别的幸福的女人一样,有家,有丈夫,有孩子。”
  “你发觉没有,咱们每次见面,我劝你娶我,你劝我复婚,简直像是一出闹剧。”蔡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为什么不听话呢?”他轻拧她的鼻尖。
  “真是失败,”蔡惜叹口气,“我感觉自己是一棵烂市的大白菜,无人问津!”
  “别怀疑自己,”他笑起来,“乖乖,你永远是我眼中的金枝玉叶。”
  “虚伪!”蔡惜拉过被子,蒙住头。
  “樊景皓是个难得的好小伙子,”他整理完衣履,坐在床榻,老气横秋、尽职尽责地说服蔡惜,“你年轻,千万不要赌一时之气,担一世之忧……”
  “是,爷爷!”蔡惜顽皮地喷笑出声。
  “小坏蛋!”他也笑了,趁势咯吱她。
  蔡惜咭咭笑。
  “我们结婚吧。”平息下来,蔡惜低低说道。
  “不。”他的答复一如既往。
  “电视剧里,是男人第一百零一次向女人求婚,而我,颠覆了世俗,”蔡惜自嘲道,“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封我做求婚女英雄呢?”
  “乖乖,你读漫画吗?”他拥住她,“朱德庸的漫画?”
  蔡惜茫然。
  “朱德庸总结出了一个爱的无厘头原则,很精辟的,”他说,“当你做情人时,你会想做丈夫;当你做丈夫时,你会想做情人;不过无论你做什么,总是有人比你做得好。”
  “你在念绕口令?”蔡惜发笑。
  “做丈夫,樊景皓无疑是最佳人选,”他笑道,“而做情人呢,我是当仁不让的。”
  “我听不懂……”蔡惜喃喃道。她直觉地抵挡住他话中隐含的语义,她根本就不愿意懂得他的意思。
  “乖乖,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欺骗女人,从不对女人空口捏造海市蜃楼。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是君子,”他平心静气地剖析着自己,“但你知道,我受过重创,心理充满零乱的阴影,我已经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安定下来。我过惯了浪子的生活,在感情的疆域上,四海为家,声色犬马,远庖厨、近女色。在良家妇女看来,罪大恶极、朝秦暮楚的花心大萝卜,恐怕不过如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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