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来的教授向邻居打招呼:你好,我刚搬到你隔壁,在大学教逻辑推论。
邻居:欢迎欢迎。逻辑推论?那是什么东西?
教授:让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好了。我看到你后院有个狗屋,据此我推论你有只狗。
邻居:没错。
教授:你有只狗的事实,可以让我推论出你有个家。
邻居:也没错。
教授:既然你有个家,我推论你已经有老婆了。
邻居:完全正确。
教授:既然你有个老婆,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异性恋。
邻居:是啊。
教授:这就是逻辑推论。
邻居信服地点点头:哇,真酷。
不久又有位男士搬来了。邻居告诉他,那边住着的是大学教授,教授逻辑推论。
男士:逻辑推论?那是什么东西?
邻居:让我举个例子给你瞧瞧。你有没有狗屋?
男士:没有。
邻居:OK,你是同性恋。
闻稻森就是这样的一个心理医生,他不太讲警世箴言,他原本可以直接对我说,社会新闻部在报社的地位与我自身的素质是不相关联的两件事情,我不必为此而自卑,等等,说上一箩筐,然后够钟点,换下一名病人。他不是这样直白的方式,因此我喜欢与他相处的这段辰光。
后来我时常原样转述闻稻森的笑话给人家听,但总是缺乏原版的效果,听众给我的只是敷衍捧场的笑,僵硬的笑。闻稻森善于口技,而我始终无法惟妙惟肖地摹仿出两个人的动静。自然他的笑话里还是有漏洞的,例如狗这个问题,它无法等同于成家立业,明显的例证是林梧榆,他未婚,却有一只狗LOVER(爱人)。喂,世界上有没有恋狗癖这个单词呢?
偶尔我也会以八婆的口吻追问闻稻森的家事,像你养狗吗,像你是否结婚,很私人化的。他并不隐瞒我,尽数说与我听,他的太太是他的大学同学,小儿科医生,他们刚生了女儿,六个月大,体重超过25斤,已经学会满床滚,早晨醒过来,呼呼呼爬过来,啃爸爸的鼻子玩。很温暖的小情节,让我惆怅。闻稻森令我想起维嘉。
维嘉。我那清秀沉郁多愁的爱人,孩子一般的爱人,他需要自由,需要大量的爱与照顾,他永永远远都不会成为一名严格意义上的父亲。
呵,对了,我还没有跟闻稻森提到维嘉,不是刻意回避,而是我暂时没有这种欲望,我说了太多太多家常的生活。第四次就诊结束时闻稻森问我最近读些什么书,有没有经典的人文著作推荐给他。我答非所问地介绍了一种杂志,在一群喜欢捕风捉影的知识分子当中比较盛行的杂志。在下一次会面时我送了他两本,半新不旧的。我说,你先浏览浏览,合胃口的话,可以订阅。他说谢谢,我会认真阅读。
那两期杂志的封面按照惯例,采用的是以电脑合成的图片,文章也一贯地沿袭了尖锐而深刻的风格。可是,在那些曼妙的文字里面,潜伏着两个悸动的灵魂,就好象在闪动的屏幕内里暗暗汇集起来的画面,当机器运行失常,你将意外发觉眼前播放的剧情变得面目全非。
有一期策划,是谈到王小波的。没见过像他这样豪不隐晦自己性兴趣,并在小说中作性狂欢宣泄的。杂志是这样说的。并且诠释了王小波的小说。
王二的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xxxx倒挂下来。"王二们一般都有着超出常人的性能力和性器尺寸,那些女人们也禁不住都被他的吊儿郎当和性能力征服。
另外一期有篇稿子叫《女人那话儿》,是简述美国一个女作家的剧本,《xx道独白》,这场戏出现在上海的美国俱乐部里。三个女演员坐在高脚凳上,黑衣、赤足。她们开始对话。
我打赌你正在焦虑。
我们都在焦虑。
因为Vagina(xx道),我们焦虑。
如果让你的xx道穿衣服,它会穿什么?
皮夹克、丝袜、牛奶、粉红色围巾、亮片裙、红色蝴蝶结、高跟鞋子、比基尼、芭蕾舞裙……
你的xx道的气味像什么?
泥土、水、上帝、甜姜、麝香、菠萝、香茉莉森林、糖果、天堂、醋、海绵、玫瑰、南太平洋、树林、海洋……
xx道像花的叶子,像围绕着房子的草坪。
我的xx道是我的村庄。
我的xx道是一个贝壳,一朵郁金香。
我想知道闻稻森在睡床的灯下一页页翻读着的感受,异形的言说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大蜘蛛,徐徐分泌出黑绿色的毒汁,沿着阅读者光洁的额头和同样光洁的地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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