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119)

2025-10-10 评论

    “等同事们来了再商量。”
    员工陆续来了,气晕了。有说报警的,有说找劳动局的,有说找媒体的,统统被否决了。李皓说:“我们谁也不找,就靠自己,关键是咋找到他。”
    高个男说:“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断线,哪儿去找?”
    娇小女说:“我们可以去电信局查。”
    矮个男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只有警察才有权查。”
    娇小女不信,打电话问114,她刚说了个意思,对方就不耐烦地说他们没那业务。
    “知道他住哪儿?”有人问。李皓说:“只知道大概,广安门,他每天自己开车上下班。”
    高个男说:“要不我们去蹲守?操他丫的。”
    马上有人觉得不可行。那么大的地方,车流如潮,海里捞针,就算你发现了,也没机会靠近。高个女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就活该倒霉啊?几个大老爷们赶紧拿主意啊。早知道这样,该每人抱台电脑。”
    几个大老爷们蔫了。半晌,娇小女子叫起来:“有啦,有啦!”
    几男笑起来,矮个男问:“什么有啦?产房传喜讯啊?”
    “都啥时候了,还胡说八道呢。”矮个女孩拍他一巴掌,问,“你们缴过电话费吗?发票上面有家庭住址,我们知道他家电话,可以去银行给他缴费。”
    高个女惊呼起来:“嘢——,女福尔摩斯啊!我们咋就想不到呢?”
    李皓尚有顾虑:“每次缴费时,银行都问房主名字,万一他这房子是租来的或者他已经缴了,都没戏。”
    众人又泄气了。还是娇小女子有主意:“我家附近的银行我都混个脸熟了,刚开始还问,现在不问了。如果问,两种可能:先说老板的名字,至少还有一半几率;房主不是老板也不怕,我就说帮他缴的,大不了走人——换一个储蓄所再问,北京成千上万家储蓄所,我就不相信没粗心大意的,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这骗子来。”
    众人都点头称是。李皓叫起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高个男子骂:“狗日的,狡兔三窟,还有一失呢。”
    一小时后,娇小女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兴冲冲地拿出一张缴费单在大伙面前晃动,就像晃动一面小锦旗,几个人激动地和她搂作一团,把她夸得一朵花似的。当即决定按图索骥。李皓问我去不,我说人多力量大,打起来哥们这穷山恶水来的刁民下得了狠手。矮个男说:“咱不打架。您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需要把老板骗出来,我们去,他不开门咋办?”
    “行啊,我就说查电表。”我说。娇小女子纠正说:“现在电表都是用卡,只有查水表和气表才进屋。”
    2
    大家分乘两辆出租朝广安门杀奔过去,大大咧咧通过保安岗亭,一个新开发的高档小区里,草坪、花廊、凉亭、健身设施、停车位、商务会所一应俱全,和杨星辰小区一样牛逼。找到那幢高层建筑,李皓一眼看到楼下老板的那辆黑色“别克”。
    矮个男骂起来:“瞧瞧,狗日的住这么好的楼,开这么好的车,还赖咱们的血汗钱。”
    高个男摩拳擦掌:“丫不给俺一个说法,就别怪俺给丫一个说法。”
    娇小女提醒注意策略,别动手,动手有理也没理了。都说有道理,不能授之以柄。
    自动门禁系统,通过视频系统和主人联络。我简单伪装一下,戴上高个男的棒球帽,背上李皓的黑挎包,手里假模假式拿个小本,定了定神,然后揿动门铃,其余人躲进视频盲区。
    “喂——”对讲器里男人的声音瓮声瓮气。
    “检测燃气表的。”我拿腔捏调伪装成京片子,男人问:“是吗?怎么从十九楼开始啊?”
    “咱就随便那么一按。”我故作镇静,“中途回去了一趟,单位有事儿。”
    门喀嚓一下打开了。我转身挡住视频头,其余人匆匆弯腰钻了进去。开门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白净中年男人,金丝眼镜。他看见李皓等人后,本能地说“你敲错门了”便徒劳地关门,我们一拥而入。大客厅,精装修,摆设齐全,墙上镜框里是假模假式的毛笔书法“难得糊涂”,疑似糊涂体。由此再次坚定了我的判断,凡如此自我标榜的家伙一点也不糊涂,不是大盗就是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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