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165)

2025-10-10 评论

    我只好领着她走进去。还好,没下雨,那个智障人士也没突然跑出来冲你呵呵一笑,疯女人依然断断续续在骂她那逝去的时代和死去的男人。一上楼,方姐果然健步如飞,我被她甩在后面。她得意地说:“怎么样,想当初方姐当知青时挑着水桶或大粪翻山越岭几里地不在话下呢,现在还获益匪浅。”
    “佩服!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呵呵,大姐有些夸张,刚去也哭鼻子,炼出来的。”
    “环境逼人啊。”
    “可不是,所以我想参观参观新一代的环境嘛。”她一个哈欠也没打就登上了顶层,我喘着气打开房门,她小心翼翼地进去。方姐到我房间、厨房、卫生间和阳台上查看了一番,说:“条件是差了点,还算清净。”
    “这比以前好多啦,以前我住地下室——做了半年地穴人。”
    “北漂族不都这样嘛,慢慢来吧。”她盯着阳台上衣架上小羽的衣服,笑问,“有女朋友了吧?”
    我简单说了小羽的情况,她呵呵大笑:“行啊你,连北京女孩都哄到手啦。你——不是勾引了我女儿吧?”
    我一惊:“不会吧,我女朋友姓甄,这姓儿罕见。”
    “那我就放心啦。我开玩笑的,我女儿没在国内,离你远点好,你这人危险。”方姐接着开玩笑。我傻傻地笑笑:“我刀子嘴豆腐心。”
    “难怪。现在的北京女孩不好哄,不像咱这一代,尽是女的给男的花钱……”她说,我感喟生不逢时,她又提醒我:“你得留神儿,江山易打不易守。”
    闲聊片刻,送她下楼,目送她启动汽车离去。很快收到她的一条短信:“查看你的枕头下面,大姐祝你事业爱情成功。”
    我赶回“家”掀开枕头一看,一个涨鼓鼓的信封里尽是百元大钞,近八千块,和购书款凑起来正好一万!一定是我上卫生间时她放进去的。立即打电话过去,她爽朗地笑,我说这钱无论如何不能收,她说:“我看你条件不太差也不太好,一点心意。老板也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买书就是送给员工,有问题放到桌面上来……”
    我坚持说这钱不能收,她坚持说一点小意思,直到大笑着挂了电话。再打电话,发短信,都不接不回复。我对小羽说了这事,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前几天才一神秘美女送鲜花,今儿个又一神秘富婆上门送钱,你小子命带桃花啊!咋就没人拿钱来砸我脑门子呢?”
    “咋啦,你不服啊?”我发作道,“正经点,咱们说事呢?”
    经过讨论,达成一致:这确实是神秘富婆一片不求回报的好意。对于没任何索取的好意的不笑纳,往轻里说,不符合我堂堂瓷器国礼仪;严重地说,是不道德的。

    1
    春节前两月无所事事时《人精》又复刊了,再邀我“加盟”。我对这本开开停停信誉不佳的杂志心有余悸。几月前和一帮人被于江湖请到投资公司会议室参加会议,忽悠一个投资商,此后没了下文。我对采访人精人渣也没兴趣了,再说在瓷器国,我这把年龄去做记者不合时宜,当“叫兽”还差不多。
    于江湖信誓旦旦这次真复刊了,投资已到账人员已到位,绝不欠薪。他说两天后在一家五星级宾馆有个研讨会,为复刊后的杂志献言献策,一大堆专家学者光临,社长、投资者和编辑记者也出席。他忽悠说:“你来不来无所谓,看看也无妨嘛,好吃好喝的。”
    “咋不拉胡蒙入伙?”
    “这人你还不知道啊,他哪把咱这鸡毛小店放在眼里?”他还透露胡蒙现在一边乐呵呵吃着软饭,一边运作新的项目。
    “你也一定捞了个肥差吧?”我开玩笑。
    “我费了牛大力气,也就一副主编兼发行总监。小姐开窑子,图的是个兴趣。”
    “实权派啊。”我揶揄道。
    “所以啊,还会亏待你啊?我和他们商量了,给你算主任记者,也就是首席记者,发稿量大,底薪给你四千,新来的才两千底薪呢。加上编辑费和稿费,怎么也有个六七千的,还不坐班呢。”于江湖继续诱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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