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167)

2025-10-10 评论

    “瞧这名字取得!”我大笑,“肯定老板不姓朱就属猪,想走红运走火入魔了。”
    “管他啥呢,走!”小羽下达了进发令。
    我给私人司机老洪打了个电话,他正好在附近。小羽拿出三顶圣诞帽给我们一一戴上,就那种最普通的红色丝绒、白色流苏帽沿、细长的帽顶上坠饰着白色圆球。我们穿戴得如同套中人似的出了门。沿途可见一些商店和酒吧的圣诞树已经流光溢彩。
    “沸腾鱼乡”沸腾得我们几百米开外就打喷嚏,人满为患,只好排号。“红猪”是一座红色建筑,夜幕下被射灯聚焦,建筑格局新潮别致,周围树上和楼体挂着花花绿绿的圣诞灯饰,分外夺目。但咋看也不像猪,倒是一条迎风而起的广告气球,蜿蜒而斑斓,倒也神似一条被过分卤制的珍珠猪尾。
    “红猪”大厅水泄不通。楼外坝子也聚集着大批人,冻得跺脚直哈气。一些孩子般的卖花女专瞅着情侣状男女兜售玫瑰:“叔叔,圣诞节啦,给阿姨买束玫瑰花吧!这花儿是刚来的。”
    “叔叔,您爱阿姨吗?圣诞节到啦,给阿姨买束玫瑰花吧!”
    “叔叔,阿姨好漂亮,圣诞节到啦,怎么不给她买束玫瑰花啊?”
    ……
    这简单高超的推销术和一浪高过一浪犹如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容不得你不掏出银子。我掏出二十元说来一束,小女孩又来了:“叔叔,才买一束啊?真抠门!九十九束代表天长地久,这花儿多好啊!”
    我的脖子温度骤升,还是小羽解围:“小女孩懂啥?这个不在多少,在于心意。”
    我也解嘲:“就是嘛,又不是买饲料啊,多多益善。”
    “那就买十九束吧?”女孩说,小羽谢绝了。
    “九束吧。”女孩又说,小羽依然谢绝了。小女孩不甘心,指着白娟说:“这个阿姨也这么漂亮,叔叔也给她买一束吧。”
    白娟窘笑着反问:“没搞错吧小妹妹,一个叔叔怎么同时给两个阿姨送花啊?”
    “就是嘛,咱国家是一夫一妻制,叔叔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小羽也教导她。
    女孩无话可说,拿着钱迅速逼近下一个目标。看样子轮到我们唱歌圣诞也过了,正悻悻而走,一男凑近兜售KTV号。只知道倒卖火车票足球票音乐会票股票和医院专家号,我感概:“首都黄牛真是商机无限啊!”
    “哼,不许说北京不好!再不好也是你们外地人闹的。”小羽白我一眼。我问价格,男的伸出两根手指头,以为二十。男的很生气:“哥说话也忒损了吧,冻得跟冰棍似的,就为了二十?还不够买盒感冒药的呢。”
    小羽拉着我走。男人粘着:“哥,特适合您,小间省钱。哥,看您带女友,给您优惠,让您二十吧。”
    我差不多都要笑出来,一直往前走。黄牛减价五十,我们还是不理睬。减价八十,我停下来瞟了小羽一眼,她一手拽着我一手拽着白娟接着走。黄牛急了:“别走啊,出个价啊!马上就到号啦。”
    寒气袭人,我不想在这儿消耗热量,脱口而出:“就一百!”
    “得嘞!”那人爽口答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我完成交易,走人。小羽没来得及阻止,埋怨:“你咋这么笨啊!没听说就到他的号了嘛,咱不买他就是废号。你这是穷大方,一百块可以吃一次‘比萨’呢。”
    我说:“行啦,图个高兴嘛。想当年我也当过街头小贩呢,比他还黑呢。”
    白娟替我说话:“买来的号唱起来更卖力。”
    据点唱机上的自动评分系统显示,我和白娟水平不相上下。小羽唱歌极有特色,嗓子也能显示性别特征,但每首歌她都唱不完,不会唱的地方一水儿的被唱成了Rap。这时她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异常丰富,但声音没声调变化,感情也如室外的零度气温,语速和音频犹如美国科幻片中外星人数字化语言。果然,点唱机无法将其纳入评分体系,拒绝打分,小羽很郁闷:“怎么每回我都屈居第三?”
    我和白娟笑得差点没把水煮鱼和水果沙拉都吐出来了。白娟安慰她:“换外星人标准就第一了。你们来首夫唱妇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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