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家人谈起了北京户口问题,他们初听很高兴,一报价格吓坏了,当时这笔钱可在靀城买两套房。我和小羽将老苏说的话用更靠谱的语气讲了一遍,家人开始觉得有些道理了。我妈说她股市的钱就算赞助我了。小羽马上说:“您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我们就随便一说。老大接了个合同,一个月就挣了十万块呢。”
家里都很惊讶的样子,我外甥再次对我肃然起敬了。
“不是挣了,而是有可能。”我简单说了说情况,训斥小羽,“你就不能沉住气啊?懂时态吗?你激动啥啊,见过钱吗?”
小羽像找靠山一样躲到我妈背后:“瞧,他欺负我。”
“放心,有我在呢。”我妈哈哈大笑,引用她的名言教育小羽,“不要激动,饭要吃到口,钱要拿到手。”
小羽住了不到十天,收到几条短信,几家公司约她面试。我赶紧想办法给她弄票。TMD,每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算老几。靀城不是始发站,在春运期间,别说卧铺票,就是硬座,都恨不得要拿你一条胳膊腿去换。坐飞机贵且不论,还得去成都。折腾几天,最后还是我姐拐弯抹角找了个关系弄了一张硬座票。每隔几个小时,小羽就发来短信:“报告老公,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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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王磊和朱虹云吵得不可开交,闹到要分手的地步。一点也不出乎意料,他俩在一起本已让人费解。无论从哪方面看朱虹云都很平庸,却自视甚高。她衣着不菲谈吐粗俗,三分矫揉造作的温柔娴熟,七分不可救药的喜怒无常。朱虹云回家比王磊早,累得腰酸背痛的王磊却常面对冰锅冷灶,只好去餐馆。她大手大脚地花着男友的钱,却对他颐指气使。朱虹云家就像无底洞,不是修房子买化肥就是姐姐结婚侄儿上学要么就是家人动手术,王磊没完没了地填。毕竟没结婚,王磊有时在我面前倒苦水,小羽也觉得过分,曾考虑把白娟介绍给他。
他们是经人介绍的,王磊一直很消极,架不住朱虹云狂轰滥炸。后来王磊似乎听天由命了,连房子也买了。半年前王磊带朱虹云飞回老家一次,短短几天,家里就对这女子颇有看法,要王磊慎重考虑。他征求我的意见,我一付机会主义嘴脸:“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本有一辆旧桑塔纳,王磊刚按揭买房,节前又添置笔记本电脑和摄像机,现金并不充裕。按王磊的意思,先买房,结婚了再买新车。这女子为了回家显摆,非要一步到位,王磊拧不过,买了“广本”。这女子爱喝酒,常酒后肇事,每次都叫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的王磊去救驾,赔钱、赔理还挨骂。
王磊高高大大,却黏黏糊糊的,是我见过的惟一东北病虎,憋久了还是爆发了,要分手,甚至几天夜不归宿。“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效之后,朱虹云跑到王磊公司去闹了几次,再去就被保安阻截了。她在大厅里蹲守,王磊只好从大楼直下地下车库搭同事的车逃之夭夭。朱虹云这才慌了,拽着我和小羽给王磊做转化工作。
人心都散了,这工作实在不好做。果然,王磊回来了,却悄悄找房了,也要我发布转租信息。我其实很喜欢王磊做室友,他沉默寡言为人谦和,还精通电脑。杨星辰送的那台得了慢性哮喘的电脑,我花了不少冤枉钱修理,直到王磊入住。我问他房子车子咋办,他说房子是他的名字,车子是朱虹云的名字。王磊说车子不要了,她自己去还月供吧,首付的四万多就当丢了,长痛不如短痛。他痛苦地摇头:“她挣那俩钱,不够缴房租的,喝西北风去吧。”
我开玩笑:“她可以住车里啊,当房车使。”
尽管我和小羽对他很同情,还是好言相劝,但见他态度已决,也不好多说。回屋,小羽很伤感:“感情太脆弱了,说没了就没了,我们不会哪天也这样吧?”
“只要你别瞎折腾就不会的,前车之鉴啊。”我说。
“你要瞎折腾我也人间蒸发了。”
“你蒸发我也只有干瞪眼。”
小羽气呼呼地:“哼,现在看出来了,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那我咋办?我总不能把你脚镣手铐控制起来吧。”我说着,将她的手脚紧紧钳制住,小羽一边挣扎一边说:“你绑了我的身,绑不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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