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狼初长成(17)

2025-10-10 评论

    “叫阿狼?”我挺省事儿。
    “最好别带狼字,出门咋叫啊?还怕不够吓人?低调,低调!”
    “黑豹?”
    “你就在动物园里转圈了是吧?那叫盗用,你家博美就是个例子,好好的狗要起个‘狐狸’做名字,让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那儿起着名儿,小狼夹在中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我,坐在我膝盖上好奇地听着,翻过后爪子挠着小脑袋,打着呵欠似乎也没听到令它满意的名字。无聊之余爬下地开始撕咬起拖鞋来。
    阿狼、闪电、黑豹、月光……最后我们定下叫“格林”。
    那是“二战”时候纳粹一个元帅的名字,虽然最终战败,却也不得不说是个狠角色,好战是他的本性,狼的天生狠劲和好斗跟格林如出一辙,而且格林也是一个爱狼养狼的人。
    我喜欢这个名字,还因为格林兄弟《小红帽》的童话不知影响了多少人从小对狼的偏见、莫名惧怕与仇视。狼外婆的恐怖形象深入人心,从前纯粹为了娱乐而编造的故事变成了主流意识,偏偏这些欺骗人的概念却向着毫无防备、缺乏辨别能力的儿童灌输,在最初的时候就影响了他们对客观事物的判断。我会重新为格林写一篇属于它自己的真实的“格林童话”,记录它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英文就叫Green,就像它眼睛的颜色、草原的颜色。或许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的确不太一样,不过我们难得这样殊途同归。
    “格林!”我们一声声呼唤着,小格林翻身起来抖抖毛发,亲昵地跑了过来,把伤痕累累的拖鞋还给我,对我俩又亲又舔,显然它也喜欢这个名字。
    “回家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很担心。”亦风说。
    “我回去了小狼怎么办?”
    “每天来看它,给它送饭啊。”
    “那不成探监啦?我离开一会儿,小狼都到处找我。而且资料上都说了,狼妈妈可是相当负责的,在前三个月里,母狼除了喝水,可是寸步不离照顾幼崽的。”
    “那要是‘母狼’自己都饿死了呢?光啃饼干能过日子吗?”亦风气呼呼地来回跺着脚,拿起钱包钥匙,一开门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
    亦风头也不回地扬扬手:“‘公狼’给你们‘打猎’去!”
    一阵淡淡的暖意在我心里慢慢激荡开来,格林又多了一个人的疼爱。
    转天一早起来收拾了一下,我打算出门重新买一个体温计,原来那个电子体温计早就被格林咬得“神经错乱”了,上次测量下来一看:40℃,把我吓了一跳。重新测量再看:80℃,这明显在“谎报军情”嘛。有些号称高科技的东西实在太过脆弱了,还是买只传统的体温计比较靠谱。当然,做电子体温计的人估计也想不到这仪器还要过狼牙这一关。
    狼在饥饿的驱使下可以学会任何东西
    从接回格林那天起,我就寸步不离地陪着它,今天看它还在忘我地陶醉于和马桶刷子的戏耍中,我就悄悄掩上门,下楼去买体温计。格林尚小,虽然调皮,估计破坏性也不大。我决定匆匆出门,快去快回。
    等我回来开门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半个小时的光景,屋里全乱了套:米粉撒了一地,地板的压脚线被抠了出来,阳台上的植物成了残枝败叶,厕所里的卫生卷纸被拖出来老长,像迎接国家元首的地毯一直铺到了阳台,面巾和日记本被撕得满地都是,洗衣机和电冰箱的电线都被咬断了。更让我吃惊的是,洗衣机竟然从原位置挪出了一米多远,不知道小小狼崽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拖动它。洗衣机后面的墙上赫然被撕咬出一个大洞,那是用塑料挡板遮住的水表监测口,小狼一定对阴冷黑暗的洞穴情有独钟。冰箱面上的薄膜被抓扯得惨不忍睹,电视打开了,咿咿呀呀地放着广告。电脑的鼠标被拽下来甩在地上,写字台上全是狼爪印。蜂蜜瓶翻倒了,滚在桌子边上,里面的蜂蜜所剩无几。
    格林挺着大肚子四仰八叉地在沙发上睡着安稳觉,还伴随着一点小小的鼾声,胖嘟嘟的屁股下面还压着已经被掏出电池的电视遥控器,它的嘴上脑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蜜糖,真是一个甜梦啊。听见开门声,格林半眯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尾巴简单地摇了摇,算是打了招呼:“老妈,今儿的午饭俺自己搞定了。”显然干了这么一番“大事业”,它累了,又接着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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