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反反复复的思虑,田忠信决定先到南郊旅店附近看看动静再做道理。于是,他乔装打扮后,坐了一辆出租车,在与南郊旅店有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往旅店走去。走了一段,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他便往那旅店里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服务员,问他有什么事。他从电话里注意听店里边的动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便要她叫423房间的客人接电话。随即他便听到了服务员在楼里喊叫的声音,这对他来说是个安全的信号,他赶快加快脚步往前走,同时注意听着电话。很快,他听到了郝裕如的声音。
郝裕如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是谁,田忠信报了姓名之后,他只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是我,你快来吧。”
田忠信到423房间一看,果然是郝裕如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麻烦。他哪里知道,郝裕如怕得比他还要厉害,连给公安局打了那个电话,都后悔得不得了,他哪里还敢去打听田忠信的虚实呢!郝裕如的心理,完全是一个贼的心理,生怕有人察觉了他的行踪,知道了他做的事。那天他从市里回到县里以后,就悄悄准备好了20万元钱。
为了防备被人察觉,他特选定周六休息的这个时间,偷偷摸摸搭乘公交车赶到了市里,以假名假姓住到了南郊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小旅店。因为他听人说,作案人犯事以后,作案时打的电话,发的信息,都能通过司法部门查到,成为定案的证据,所以他不敢给田忠信打电话,发信息也是用的他老婆的手机。
听了郝裕如说的这些,田忠信强憋住了心里的欢笑。他想,他真是白担心了这几天,原来这个郝裕如,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郝裕如就像贼在销赃一样,他跑过去把门锁死,又很快跑回来,打开自己的提包,以极快的速度掏出20捆钱来,塞到田忠信的提包里,又极快地替田忠信拉上了提包的拉锁,似乎稍慢一点就会被人发现,就会有人抓住他的手一般。
田忠信看着郝裕如这一系列动作,真有大开眼界之感。
郝裕如这时凑到田忠信耳边小声地问:“您都办了是吗?”
田忠信刚要说,郝裕如嘘一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随即又轻又快地到了门跟前,开开门,看看门外没有什么情况后,才又锁好门,返回来,小声说:“您说吧,小声点。”
“好。”田忠信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都办了,你放心吧。”
本来,田忠信准备了好些话,要给他说说所谓送钱的过程,但见郝裕如很害怕,问得很简单,便以简对简,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郝裕如说声谢谢,看着田忠信,眼睛里透露出复杂的心境。
田忠信看看他,不由有点愧疚和同情。他看得出来,郝裕如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殷切的期望,似乎还想从他嘴里再知道些什么,这让田忠信不得不把准备的话又说了几句,最后说:“你放心,秦书记说了,会尽量成全你的,劳部长也说组织部没有问题,让你回去安心地等着,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郝裕如十分感激地说:“好,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地谢您。”
田忠信觉得该是和这个可怜虫拜拜的时候了,他不再说话,只摇摇手,表示不必客气,随即便站了起来。郝裕如也正想快一点结束他们的会面,便跟着站起来,双手抱拳,表示致谢和恭送,并随即做了个请行的手势。田忠信点下头,提起装有20万元现金的提包,立刻拔步,眨眼就在门外消失了。
郝裕如如释重负一般,靠到沙发上,长长地喘了几口气。
郊区初夜的街上,亮着不多的灯光,显得昏昏暗暗的,田忠信提着提包,大步地走着。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和第一次拿到30万元的心情,不太一样。那时他很紧张,生怕郝裕如追出来,失去了到手的巨款。今天,他没有这个担心,他甚至感到很惬意。因为他知道,起码今天晚上,甚至几天之内,郝裕如都不会来找他,他是很安全的,至于以后有麻烦,他也不怕。他看透了那个郝裕如,知道即使到了那个时候,郝裕如也是不敢跟他较真的。由于只顾想自己成功的喜悦,他忘了搭车,徒步朝着回市区的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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