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信觉得银发堂真是个很随和的人,他赶快沏上茶,随即就收拾起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银发堂说:“忠信老弟,快别忙活了,你要这样就见外了。”他随后又问,“你租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田忠信只好停止收拾,在银发堂旁边坐下说:“这房子每月500元的租金。”
银发堂说:“这样吧,每月500元的租金由我出,我来了就住你这里,好不好?”
田忠信听了说:“那怎么成,您怎么能住这里呢?绝对使不得!”
银发堂说:“你不欢迎我?不愿意我在这里住吗?”
田忠信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是我不欢迎银主任,不是我不愿意银主任在这里住,是我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怎么能住得了银主任呢?”
银发堂说:“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高,我跟你是一样的,10多年以前我可能还不如你呢。那时我是个农村孩子,家里穷得很,全凭不怕吃苦的精神,坚持读书,考上了大学,才脱离了贫困,到了北京,到了比较好的单位,又当上个小领导什么的,可咱骨子里还是个农民的孩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本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最住不惯宾馆了,总感到住那地方不踏实、不随便,既浪费了公家的钱,又叫自己很受约束。住你这里,最主要的还是有你可以做个伴,晚上不至于寂寞。你那床,闲着不也是闲着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尽可以说,反正我每个月来这里也就三四天,住三四个晚上而已。”
田忠信听他这样说,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说他并没有什么不方便,如果银主任觉得住这里不委屈,愿意,高兴,那是他的荣幸。银发堂听了连连表示感谢,随即掏出500元来,说是付这个月的房租。
田忠信死活不要,银发堂说:“这钱你必须要,我要住宾馆,一晚就是两三百,就算每月在这里住四个晚上,就得花1000多块钱,付了这500块钱房租,还等于给单位省下了不少,怎么能不要呢?”两人推来推去,银发堂最后把钱硬是放进了田忠信的抽屉,田忠信只好作罢。
这天晚上,他们说了许多话。银发堂说到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说她们的时候,田忠信能感受到他对妻子和孩子是多么的疼爱。银发堂说他妻子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不但长得十分漂亮,###情也好得简直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是百分之百的贤妻良母型。已经过了八岁生日的儿子宝元,长得很像他,在幼儿园时,就几乎把小学的课程学完了。
田忠信听他说自己的妻子孩子说得那样动感情,联想到自己,觉得自己不如银发堂,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也很少给妻子打电话,有回妻子来了电话,他因为事多,还表现得很不耐烦,儿子该进幼儿园了,不知进了没有,他都没有顾上问一问,想着这些,他感到愧对妻子和儿子。
这时,银发堂看看他说:“老弟,看你这样子,是想老婆孩子了吧?我说啊,你跟我不一样,我是成年在外面跑,没有办法,你完全可以把老婆孩子接出来嘛。在一起既能享受天伦之乐,也不会影响你赚钱,说不定老婆还能帮你经营生意呢。当然,得有必要的条件,来了挤在这儿可不成,怎么也得买套像样点的房子,孩子上学都要去重点的。怎么样,你没有想过吗?”
田忠信叹口气说:“怎么会没有想过呢?只是……”他摇摇头。
银发堂表示理解地说:“噢,我明白了,是现在手头还不那么宽余。所以啊,你还得抓紧时间赚钱。没有关系,我以后会帮你的。”
田忠信听到银发堂第二次说帮他的话,心里高兴,也很有企望,但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次表示感谢。
银发堂没有就帮助田忠信的话题往下说,他把话题又转到别的方面去了。
田忠信这天晚上很长时间没有睡着觉,他回想着银发堂给他的很好的印象,回想着银发堂说的那些中肯、有理又有情感的话语,心里很是激动。再想想老婆和孩子以及把他们接来后的情景,情绪就更激动了。想到这些,他自然也就想到今后如何才能快挣钱、多挣钱。黑暗里,他###不住朝银发堂的床上看了好多次。
银发堂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起床了。他怕惊醒了田忠信,蹑手蹑脚地到卫生间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拿起包悄悄地离开了。田忠信醒来以后见银发堂已经走了,很是佩服他的敬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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