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俞山松想了想,“我到他家去看看。”
俞山松到赵明福家里,赵明福老婆迎了出来,拉长脸说道:“同志!您明天再来吧,他气得胸口疼,不能说话。”
“不!我要跟他谈谈。”俞山松接住火,口气很婉转地说。
“不行!”赵明福老婆张开胳臂,挡住俞山松,恶狠狠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不能把他逼死。”
俞山松动火了,他咬了咬嘴唇,站定了盯着这个女人:“大嫂!你躲开。现在赵明福还是我们党的党员,我是区委的负责人,我有权力跟他谈话。对于他,党要比你的权力大!”说着,就一直冲进屋里去了。
赵明福老婆软软地放下胳臂,吓得不敢动了。
俞山松进了屋,赵明福躺在炕脚,严严实实地压着两床厚棉被。俞山松揭开被子,赵明福眼死死地闭着。俞山松连声叫道:“老赵,老赵!赵明福同志,赵明福同志!”可是他眼也不睁,口也不应。
俞山松也就不再管他,便严厉地批评他目中无人,对党不满的情绪;打击群众,破坏党的威信的言论行为;并且指出,这是党的纪律不能容许的。
赵明福一直闭着眼,俞山松的喉咙说干了,他也不出声。俞山松最后说道:“赵明福同志,摆在你面前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还想不想做一个共产党员。”说罢,他又等了一会儿,但赵明福仍然没有动静,于是失望地走了。
一直坐在窗根下偷听的赵明福老婆,等俞山松出了院里,她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吐了一口唾沫,跺了一脚,“眼嘟”一声把门插上了。
俞山松走后,赵明福恐怖地哭起来了,他的身体发冷,在热炕头上瑟瑟地发抖。
天不黑,赵明福老婆就上炕睡了,这一晚,她第一次对赵明福低声下气,特别的温存。赵明福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她怜惜地轻声问道:“不饿吗?我给你做点吃吧。”
赵明福像是处在昏迷状态中,也没回答饿不饿,他老婆却也没去做饭,脱衣躺在他身边。
“不怕他们!谁还敢拿刀杀了你?”赵明福老婆搂住他,安慰他。
赵明福像死尸似的,手脚冰冷冰冷的,一动不动。
“依我说,”赵明福老婆灼热的身体贴紧他,“干脆退党退了社,做个自由人,自个儿干自个儿的。他二舅不是跟麻宝山搭伙,咱们也加人进去。”
赵明福还是不吭声
由于违反国家法律规定,故删之,请读者海涵!!!山楂村响起第一声鸡叫,天快亮了。
当春枝的病好了,已经是夏天。
整整一个月,春校关在屋里,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天井里的葫芦架,已经开放白茸茸的小花,影壁后面的石榴树,长出了小青疙瘩似的果子。
尽管在她的屋里开党支部委员会,开社务委员会议,但是她仍然感到自己像是被封锁着,感到自己是个残废的人,想着想着,一股辛酸就涌上心头。田野上,飘送来清亮的笑声和歌声,她的心急得撕裂了似的疼痛!
终于大夫允许她可以出外走动了,她刚出门,就被初夏明澈的光线弄得目眩眼花了,她走到村外,田野是浓重的天青色,闪动着人影,她真想跑过去。
但是她已经感到累了,病后的身子非常虚弱,喘着气,肩肿骨鼓动着,她在一棵杜梨树下坐下来,闭着眼歇息。
“唉呀!春枝你好啦!”一个女人喳喳喊叫,奔跑来。
春枝睁开眼,是红英。
红英捧起春枝的脸,用她那妇人的眼光端洋着,春枝羞得脸红了。
“你瘦了,可更漂亮了,什么病也不能折磨你!”
春枝轻轻地摆脱开红英,问道:“你怎么蹲在家里,难道也病了?”
红英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我身上又有了。”
春枝扑哧笑了,指着红英的鼻子,“你虽然蹲在家里,比别人生产更积极呢!”
红英狡黠地眨眨眼,说道:“哼!你们结了婚,那真是一根蔓儿两个瓜,年年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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