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同样是一个女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曾经是一个美人坯子,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这是我下意识地感觉出的她的实际年龄。她有着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姣好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得体,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魅力。
我坐在了她的对面,与她只有一张老板台相隔,像是楚河汉界。
她叫李诺,她主动向我介绍起她是怎样干起这一行的。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这却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缓解了我内心的紧张。她向我不时地发问着,询问着我想谋求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对收入的期望值怎样等等。我一一回答着她的提问。我同样需要了解这家公司,我需要知道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公司的规模怎样?发展前景如何?当我们的谈话结束时,我明白了这是一家做服装出口生意的私营企业。主要业务是拿到国外的订单之后,在厂内或者寻找厂家组织加工。
我明确地告诉李诺,我不太适合做这样的业务。
她说她会考虑让我在办公室工作,先做做文案,再跑跑外交,不是那种寻求订单的外交,然后根据我的发展前景再做考虑。
尽管她是我的幸运,我依然没有答应李诺为我的安排。我并没有想得多么复杂,只是觉得这份工作与我所学依然距离遥远。我希望李诺允许我考虑一下再做定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我向那家银行抛去的橄榄枝。尽管他们对我没有一点儿爱恋的表示,我还是下意识地想主动出击一下。我并没有拨通他们留给我的电话,如果那样,我可能连与他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一定会直接拒绝我的造访。
还是这天下午的晚些时候,我走进了那家银行的办公大楼,保安将我拦在了大厅里,不管我怎样解释,他都拒我于大门之外。就在我准备离开那里的时候,一束灼热的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脸上。我已经发现了他对我的格外关注,我的目光也同样在他的脸上驻足。我们终于彼此认出了对方。那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名叫高波。
高波并没有出国,在国内读完大学之后,就在这家银行工作,已经有几年了。不久前才从柜台调到了机关工作,他对这家银行的情况是很熟悉的。我说明了来意,二十多分钟后,他带着我去了银行人事部。正巧,那天在招聘现场与我面谈的那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原来他就是人事部部长陈大兴。
见到我时,他显得有几分不自在,我并不知道是何缘故。
我表现出了自己的虔诚,尽可能地打消着他对我冒昧造访的不快之情。显然是因为高波出现在他面前的缘故,他对我还是表现出了热情。但他的热情还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他把我和高波请进了一个空闲房间,坐下之后,才慢慢地道出了我不曾想到的秘密。
原来,他们银行根本就没有招聘新人的计划。而招聘的主办者,为了显示招聘工作的红火,为了显示就业形势并不是像媒体报道的那样紧张,曾多次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到现场去为招聘工作装潢门面。而他们不得已前去秀场,仅仅是秀场而已,收到的几百份简历,被带回办公室后,就尘封在办公室的一角,再也没有人愿意多看它一眼。
我明白了。我很快就走出了那家银行,我的脸已经涨得绯红,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那一刻,我想哭,我想哭出声来。
25
这些天来,我不断地行走于那些可能给我带来一丝就业机会的单位之间,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会在我的心里长出一轮厚厚的老茧。我已经再也没有将一次次的心理感受告诉流星的兴趣,也没有了那样的勇气。写在我脸上的痛苦,还是会不时地向她传达着我内心的愁怨。她并没有指责我什么,只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我知道这是她不想增加我内心的重负。
眼看着她手中的积蓄像燃烧的蜡烛一样渐渐地降低着它的高度,我的内心却渐渐地加大着愁云的密度
那天下午,当我回到家时,我发现流星不在家里。这是她出院之后,第一次走出家门,她去了哪里?她会去哪里?我拨通了她的手机,手机不停地响着,可就是没有人接听。我越发着急起来,我在手机的重复键上不断地发泄着我的怨气,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不管我怎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依然让我心火中烧,烟柳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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