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边哭着一边抱着阳昆朝医院跑。烫伤治好了,但阳昆的手和脖子上留下了三个疤痕。这明显的伤疤和心上的伤疤结成了一体,成了他永远的痛:“我要让我的孩子永远永远免除苦难,不再重复父辈的脚印!”
如今,时代变了,环境变了,一切都变了。可是,历史似乎又在重复昨天的脚印。这么一个其乐融融、温馨愉快、令人艳羡的家,此时却……独生女梅子竟偷食了蛋糕!阳昆的心在紧缩:老天,今天为什么要找李一凡加班?昨天为什么不找?明天就不行吗?我的刘枚刘总经理吔!
“咚、咚咚……”有人敲门。
阳昆抬头看墙上的挂钟,11点50分了。一凡该回来了。是她。她怎么没有事先打电话?说好的,要到半路上去接她,那片香樟树林夜深了不安全。她这个人任性、脾气犟,也许写完了就自个儿回来了。她有钥匙,怎么不自己开门?
“咚咚咚……”响声重而急。
他轻轻地走过去,问道:“谁?”
“是我,”一凡带有哭腔的细微的声音,“阳昆……”
阳昆全身一震:“你怎么啦?”
“快开门!”
门拉开了。李一凡和一个男人站在过道里。她头发零乱,脸色苍白,而且左脸颊还有伤痕,上衣的扣子也掉了,裙子也是破的……
他心头一沉,还没有开口,她就哭着叫了一声:“阳昆……”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刘枚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酸奶,就着几块嘉士利饼干吃了,提着行李下楼,接她的小车早就等在门口了。车行驶了一阵儿,就开始走走停停。一打听,前面公路中断了。原来是片区改造的市民因补偿太低和开发商发生矛盾,集体到市政府大门口反映情况。这已经是多次了。老是得不到明确的解决,他们只好拦腰坐在公路上,以将事态扩大,引起市长、书记的重视。这一坐可害苦了上下班的人们!公共汽车、摩托车、小轿车,反正一切车辆都过不了。这是一条主干道,不一会儿,车辆就排成了长龙。上班族们心慌火急,赶紧下车,越过那公路上的人墙,去找在那边掉头的公共汽车。刘枚看了看表,对司机说:“我们倒回去,走中山支路,再绕到卫体路。去机场前,我还有好多事要办。”
好不容易赶到公司,已经是九点过了。打开办公室,房灯不亮,台灯也不亮。她火了,一反打电话叫人的习惯,大声叫道:“唐倩,唐倩!”
“什么事?刘总。”
“我办公室怎么没有电?”
“今天片区停电。”
“停电?怎么不通知?”
“晚报上通知了的,昨晚电视上还播了停电通知的。”
“不行,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叫他们赶快给我们送电。”刘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苦笑了一下,“我是谁?是书记吗?你去给我点两支蜡烛来。唉,倒霉事不来一个都不来,一来就他妈的接二连三的一齐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唐倩将蜡烛送来了,办公室里有了光明。电话响起来了。刘枚拿起耳机,讲了几句,就搁下了。唐倩从屋角纸箱里给她取出一瓶太后矿泉水,拧开,放在她面前:“没有开水,只好喝它了。啊。刘总,有好几个电话找你。”
“什么事?”
“他们都没有说,只是问你什么时候来。”唐倩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哎呀,我差点忘了。刘总,李一凡生病了。”
李一凡不来了,她昨晚整的材料呢?过一会儿要带到北京呀。刘枚急着问:“她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她说整的那个材料已经弄好了,在她办公桌上。”
“你快去取。”
刘枚忙着处理事情。唐倩将李一凡整的材料也拿来了。刘枚匆匆翻看了几页,脸上露出了笑容。电话又响了,她拿起耳机:“请讲。”
“刘总,我是李一凡。”声音有气无力。
“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不是。”
“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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