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说,这个何申主任还真是没有辜负他父辈的期望,在这个单位除了金总之外,他几乎就真是万人之上。他是凡事都从利益的角度考虑,有用的就坚决往上靠,你不让靠,都不行。没有用的,或者他认为你不能拿他怎么样的,那就是官比他大,他都不会理睬。所以背后人们送给他了一个绰号,叫作“千岁爷”,这绰号听起来是挺好听的,可却含着大家对他的义愤。本来叫何申这名字,让大家一听起来就自然地会想到那个历史上的和申,可单位的职工们还是特意送给了他这么个绰号。这个绰号虽然是在公司内广为人知,但都是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流传的,那是因为谁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儿小事给自己引来太多的麻烦。
晚宴后,何主任提议去洗个澡,安然没有去。不论何主任与金总还有其他副总怎么劝,安然最终就是没有去。安然虽然是没有去,何主任最后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却让安然感觉有点儿刺激。你回去干什么?回家不也就是你一个人吗?
2
这话虽然不多,何主任也不一定就是有什么主观故意,可安然还是感觉到了不怎么舒服。也许这是因为何主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缘故。安然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儿异样的情绪,他确实仍然是一个人,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不管人们的观念怎样地变化,他都没有去跟风,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赶实髦的人。
正在安然要坐车离开的时候,伊茗问,“安总,你往哪走?可以捎我一下吗?”
“你要去哪?”安然在车上问到。
“回家。”
“那你住在哪?”
“列宁街。”
“那就一起走吧。”
她上车后,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车先是朝着列宁街的方向驶去。
“安总,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洗桑拿?”伊茗问到。
“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噢,太累了,不正好应该洗洗桑拿吗?那样,不更能放松一下吗?”
“昨天刚洗过,不怎么太想去,再说了回家还有别的事情。”
“安总回家还有工作啊?”她试探似地问到,而且说话时的口气也是很温和的。
“那倒没有。”
“那你回去还能有什么事?我听说你不是一个人单身吗?哪还会有那么多的事?”
“噢,伊茗,你来单位多长时间了?”
“没有几天,连一个月还不到。”
“那你伊茗就知道的这么多,连我是单身都知道了?”
“难道这还有什么奇怪的吗?谁让你是安总呢?”
“噢……明白了。”安然不由自主地笑了。
伊茗在列宁街下了车。
没过多长时间,司机就把安然直接送到了他家的门口。
安然下了车,以往,安然下车后,司机就直接把车开走了。可这天晚上,司机王义没有将车开走,也跟安然下了车。
“怎么?有事吗?”安然停下了脚步问到。
“不好意思,安总,明天我想请个假,不能来接你了。”
“有什么事吗?”
小王半天也没有说话,但眼睛却像是已挂着泪水了。
“别哭,哭什么,有事说事,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
“是我爸爸去世了,明天火化,我得去。”他说着就哭出了声。
“怎么不早说呢?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遇到了这样的事,还请什么假?我这没事,去吧。”说着安然就上了车,“走,我去你家看看,快上车吧。”
小王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快上来呀,站在那干什么?”安然催促着。
“不用,不用你去,安总,我就是想和你请个假,没有别的意思。”小王是站在车下把这句话说完的,说完话后,他仍然没有上车。
“走吧,我到你家去看看,也没有别的意思。快上来,别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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