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未在报刊上发表过。《鲁迅日记》一九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为西村真琴博士书一横卷……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持归养之,初亦相安,而终化去。建塔以藏,且征题咏。率成一律,聊答遐情云尔。”诗中“Y稀弊鳌*焰”。西村真琴(1883—1956),日本生物学家。一二八事变时曾来上海。(2)鸠指鸽子,日语称为堂鸠。
(3)大心佛家语,“大悲心”的略称。《大乘起信论》以“欲拔一切众生苦”之心为大悲心。瀛洲,传说中的东海神山,这里指日本。《史记·秦始皇本纪》:“齐人徐皦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
(4)精禽即精卫。《山海经·北山经》:“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反,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5)劫波佛家语,梵文Kalpa的音译,略称为劫。古印度传说,世界经历若干万年毁灭一次,重新开始,叫做一“劫”。后人借用指天灾人祸。
白波先生:
我们憎恶的所谓“导师”,是自以为有正路,有捷径,而其实却是劝人不走的人。倘有领人向前者,只要自己愿意,自然也不妨追踪而往;但这样的前锋,怕中国现在还找不到罢。所以我想,与其找胡涂导师,倒不如自己走,可以省却寻觅的工夫,横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我那“遇见森林,可以辟成平地,……”这些话(2),不过是比方,犹言可以用自力克服一切困难,并非真劝人都到山里去。
霉江先生:
如果“叛徒”们造成战线而能遇到敌人,中国的情形早已不至于如此,因为现在所遇见的并无敌人,只有暗箭罢了。所以想有战线,必须先有敌人,这事情恐怕还辽远得很,若现在,则正如来信所说,大概连是友是仇也不大容易分辨清楚的。
我对于《语丝》的责任,只有投稿,所以关于刊载的事,不知其详。至于江先生的文章(2),我得到来信后,才看了一点。我的意见,以为先生太认真了,大约连作者自己也未必以为他那些话有这么被人看得值得讨论。
先生大概年纪还青,所以竟这样愤慨,而且推爱及我,代我发愁,我实在不胜感谢。这事其实是不难的,只要打听大学教授陈源(即西滢)先生,也许能够知道章士钊(3)是否又要“私禀执政”,因为陈教授那里似乎常有“流言”飞扬。但是,这不是我的事。
鲁迅。九月一日。
未名先生:
多谢你的来信,使我们知道,知道我们的《莽原》原来是“谈社会主义”的。
这也不独武昌的教授为然,全国的教授都大同小异。一个已经足够了,何况是聚起来成了“会”。他们的根据,就在“教授”,这是明明白白的。我想他们的话在“会”里也一定不会错。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们是教授。我们的乡下评定是非,常是这样:“赵太爷说对的,还会错么?他田地就有二百亩!”
至于《莽原》,说起来实在惭愧,正如武昌的C先生来信所说,不过“是些废话和大部分的文艺作品”。我们倒也并不是看见社会主义四个字就吓得两眼朝天,口吐白沫,只是没有研究过,所以也没有谈,自然更没有用此来宣传任何主义的意思。“为什么要办刊物?一定是要宣传什么主义。为什么要宣传主义?一定是在得某国的钱”这一类的教授逻辑,在我们的心里还没有。所以请你尽可放心看去,总不至于因此会使教授化为白痴,富翁变成乞丐的。——但保险单我可也不写。
你的名字用得不错,在现在的中国,这种“加害”的确要防的。北京大学的一个学生因为投稿用了真名,已经被教授老爷谋害了(2)。《现代评论》上有人发议论(3)道,“假设我们把知识阶级完全打倒后一百年,世界成个什么世界呢?”你看他多么“心上有杞天之虑”(4)?
鲁迅。六,九。
顺便答复C先生:来信已到,也就将上面那些话作为回答罢。
风闻有我的老同学玄同(2)其人者,往往背地里褒贬我,褒固无妨,而又有贬,则岂不可气呢?今天寻出漏洞,虽然与我无干,但也就来回敬一箭罢:报仇雪恨,《春秋》之义(3)也。他在《语丝》第二期上说,有某人挖苦叶名琛的对联“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大概可以作为中国人“持中”的真相之说明。(4)我以为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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