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根宝也搬出薄市长当年的话:“根宝你走,不够朋友。”——说的也是面子。
一枚足球难道真能撑住这些个面子吗?难道这种踢来踢去的游戏,真需要上升的面子的高度吗?
据说万达俱乐部不太可能接受徐根宝的辞呈:一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二是为了面子。雄踞甲A的万达不能这样被抓破了脸。
万达的问题就是“面子问题”。一线面子逼万达走上峭壁,也逼得根宝面无人色。其实一名足球教练提出辞职很正常,但为了一张面子辞职就有点怪腔怪调的,这令我突然想起鲁迅大喝的那声:“连屁股都露了,还要面子干什么?”
适值大连今年建市100周年,据悉有关方面也有一个冠军计划,这是典型的“计划经济”特质,冠军是“计划”得来的吗?
球队成绩坍塌就得找出责任人,最直接的责任人当然非根宝莫属——拿不到冠军就是事故,你得找回面子。
根宝要去找面子,但手下人却不给面子,一不留神,便落得个4平1负的下场。
“计划经济”的足球就是“面子的足球”,面子的足球在某一个特定时期会激发一定生产力;但这只是一种泡沫,它违背了职业足球本身的规律。
所以,不顾万达实力的消磨,不顾根宝本身的能力,“计划”出一个目标,这是万达最大的悲哀。
中国足球踢到现在,已蜕变到一种“面子足球”,何必强球万达再凑一个“冠军”的趣呢?何必让只推出个“抢逼围”的根宝去帮万达挣个面子呢?
西方人讲荣誉,得不到最多的仰天长啸、泪湿衣衫;中国人讲“面子”掐不到便一片悲歌,甚至各级部门也要“无限关怀”一下。
昨天深夜,王健林痛说根宝,“来时不容易,走时也别想那么容易。”
这岂非又在说面子,“阿拉”都不要面子了,何必愣把一张死皮往他面子贴?
——一边扯下面子,一边愣要贴上面子,按侯氏相声的逻辑,这岂非成了“不要脸”的足球,或二皮脸的足球。
寻找悲剧力量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1999、以这样充满力量的文字来开端。
但是,中国足球已经失去这种力量,因此,清醒开始变得麻木,激情开始变得矫情,思考开始滑到玩世不恭……
对于山坳上的中国足球,最危险的不是打不开对手之门,而是打不开心灵之让。
还有什么比中国甲A庸的26集电视连续剧更令人絮烦呢?中国足球,不仅聚集不了任何让人心动的力量,它甚至散失让我们“长醉当醒,长歌当哭”的悲情……
春天变得如此之冷,冷得中国足球只能抓紧心事匆匆赶路——在路上,却少了过去热切的目光。金州,八千人;沈阳,六千人;青岛,一万人;最火爆的虹口,只有两万人。这就是关于中国甲A如此残酷的寂寥冰寒。
12亿人中只有10万人现场喝彩的足球,不是一个能打动心灵的足球——中国足球尚不及提升身体的力量,就开始丧失心灵的感知力量。
霜风如刀,飞雪连天——霜刀提醒中国足球之往事,飞雪铺盖的是中国足球之前路。因此,我们怎能不寻找一种力量去打动心灵——而且,应该是一种悲剧力量。一如“5.19”的工体长跪,一如十强赛的“金州飞泪”。
但中国足球正在散失这种悲剧力量,眼眶不再湿润了,声带不再嘶哑了,生生死死都引不起心情的刺痛了——中国足球,渐渐失却了一种“精神童贞”。
我担心,“哀草莫大于心死”。“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中国球迷,就像一位要决绝而去的新娘,没有眼泪,没有心酸,她只用木然的目光看着你,用一种寒意告诉你彼此的距离。中国足球,度过了前几年的密月酽情。
复旦出身的朱学勤痛心知首:中国人正在丧失一种悲剧力量;中国足球应不应该扪心自问:我们正在远离一种悲剧力量。
一则希腊神话——触怒天神的西西费斯正在遭受惩罚,他每天必须做的就是把一块大石头不断地推向山顶,然后滑下,又不断推向山顶……日复了日。
这像极了苦难中的中国足球——从一个灾难逃到另一个灾难,看不到悲剧所在,就找不到悲剧力量。没有悲剧力量的中国足球怎能将石头推上山顶?没有悲剧力量的中国足球只能退回到徽宗时代充满“享乐情趣”的“蹴鞠”。
因此,再絮絮叨叨地论述“辽宁胜万达开创新局面”,再流于浮滑地归结“两个历史记录被打破”已让人极端厌恶——中国足球还需要所谓专家们的“技术点评”吗?中国足球还需要某些“新闻熟练工”的隆胸拉能上能下美容吗?对于中国足球的前行,这些事物绝对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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