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中国人对某种东西莫名递发出的热衷源于一种幼稚,这使得以怎样的速度一涌而上,就会以怎样的速度全面撤退——有过“蛤蟆镜”的人现在羞于启齿了;喝过“红茶菌”的人更是痛心疾首了……
我早年的一个邻居,曾经把家里弄得和化学实验室一样,并逢人便吹嘘个“菌”形状如何壮观,那时还没有“基因工程”一说,但他虔诚地认为这将使他和他的家人长年益寿——直到医生发现他儿了肠子里长了菌毛。
戴了“蛤蟆镜”的人不一定真酷;供了“红茶菌”的人不一定长命百岁。既然满大街的“桑尼”与满世界的“蛤蟆镜”,“红茶菌”“髦”的是一种“时”,那么蛤蟆镜、红茶菌有过时的时候,“桑尼”也有敝履的可能。
这不知是蛤蟆镜们的悲哀,还是中国人的悲哀——看着尾随着“蛤蟆镜史”“红茶菌史”企图建立“南斯拉夫史”的桑尼们,我就幻觉着中国人对着一只眼镜腿东一只空玻璃瓶发呆。
辫子剪了
“剪辫子等于革命”,这是阿Q的想法。
“未庄”于潭死水,能够让阿Q激动的事并不多,而剪辫了是他最心驰神往的一桩。但他至死都没能弄懂“革命党”和“反革命党”,圆圈圈尚未画妥当,就被拖出去一刀剁了。
其实阿Q想的根本不是革命,而是“小尼姑的滑腻脸蛋与吴妈的脚”。这是“投机主义革命者”的真实体现。
支撑这个观点的有力佐证还有,他并未剪辫子,只是将辫了用筷子盘了,以便随时可以放下。
“老子革命了!”——有一天我惊愕地发现甲A14支队齐刷刷“改了制”,学着洋人的模样成立了“有限的”、“无限”的公司。虽然其中戏有剪了辫子、也有盘了头发,甚至还有剃光了头的,但我始终怀疑他们既画不圆圈圈,也分不清什么是“革命”与“反革命”。后脑勺子少了“猪尾巴”美观了些,但心里还是“吴妈或小尼姑”漂来荡去。
“未庄”就是中国足坛,“未庄人”就算剃成成了“少林寺”也成不了得道高僧。
从第一根辫子算起,“改制”很有“革命党”的劲头,反全能些“黑手党”派头。
因此,“剪辫子”与革命无关。
这个推断可以让期望与“国际接轨”的我们很痛苦,但轰轰烈烈的“改制运动”确实太像当年的“剪辫了运动”,当年的阿Q理解不了马列主义,现在的阿Q也动作不了市场经济。
那“革”的什么“命”呢——阿Q想穿着“白盔白甲”把赵老太爷的雕花大床搬到自己家,现在他们又想在股市大喊“同去!同去!”——他想,一个人去是打劫,一群人去革命。
鲁迅又说:人家用鸦片以治病,我们却用兵以抽大烟;人家用罗盘以航海,我们却用以测风水。
最后的阿Q试图喊出些“革命话”,却冒出一唏牛头不对马嘴的“砍头不过大碗大个疤,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使得摸着那根“辫子”哀叹——“中国的革命,大抵是牛头去对马嘴的呀……”
嘴动或行动
在郭富城以含混不清的吐词率一帮“广东猛男”演绎了《动起来》后,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王均郑重宣布——“2000甲A开始了!”
不像沃特"迪斯尼那句著名的“演出开始了”,一群“卡通”马上就会生动可爱地蹦跳出来——“2000中国甲A的发端,就像一个尚未做好的心理准备的晚会主角,神色慌乱地被推上了前台。
虽然塔瓦雷斯围上了“复仇的黑围巾”,却无法用胜利向对手证明个人才华;虽然米罗西克隆对手的利向对手证明个人的才华;虽然米罗西克隆了对手的“532”,却玩不出不银泻地的意境——在中国足球“酱缸”浸泡过的他们,没能奉献一场精彩的比赛,他们所能做的,除了“比酷”就是平局。
比这更糟糕的是“沈渝之战”,在中国足协用“不解决的方式”解决了“跨世纪的悬案”后,郭富城的《动起来》变成了“冻起来”——这是一场可怕的冰雪之战,你很容易便会联想到中国足球的生存环境。
当然,我们可以喜欢欧亨尼奥嗜血般的“连环三击”。
也可以喜欢李明“性感”地亮出内衣上的“2比0”;但之后仍然会觉得空空荡荡,空空荡荡得就像被迫观看一个老魔术师日复一日表演一成不变的节目,而谜底你已经不屑积压物资。
危险的是——今天清晨,肯定会有“伪专家”爬起床就赞美“两个伟大的冷门”——夏门、红塔连袂击破“鲁辽神话”。“伪专家”家们会像所有肉麻的好莱坞影评家一样热情讴歌“黑马的奔腾”及“新格局的诞生”,甚至还会深情缅怀“戚务生、迟尚斌二同志为土教练反弹所作的贡献”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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