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老人家还不幽默。鲁迅虽然一生犀利尖刻,但他曾说:幽默,是这时代的解药。用幽默化解愁绪,用幽默抚平创伤,将是中国球迷下一步的工作。
大家都能记起1996年最后一轮,四川球迷曾经表现出他们的文化赋予的特殊幽默。当时那场比赛令人吃惊地印证着赛前传闻时,他们并没有大喊“假球!”,而是全场齐唱“心太软”——这首歌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又说明了。可惜这种幽默后来并不多见。
从“冰海沉船”到船头上VCD广告滑稽的迎风招展,从苏永舜的“只差一步”到霍顿的“我还活着”,悲剧已不存在,喜剧闹剧粉墨登场。
我就想起《大话西游》唯一一段催人泪下的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情感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一定要达前面加上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千!”
就像所有悲剧已失去一样,这一万年的爱情也不复存在。中国足球,已经度过了当年的纯情时代、悲情时代,他伴随着那段“泰坦尼克”的沉没,走向了“嬉皮时代”甚至“无厘头时代”……
我必须承认,这种变迁很直接影响着这10年来一直瞪着眼睛睛注视着中国足球的我。一生对美国社会进行揶揄冷笑的马克·吐温说:幽默,是社会承受力的表现。我必须有这种承受力。
行笔如风,冷风如刀,拎刀四顾——这种写作状态在我心目中就是“酷”,但中国足球的滑稽却不适应这种“酷”了。张晓舟曾对威廉"巴勒斯发出这样的感悟:在刀锋上裸奔。极悲壮极煽情,而现实告诉我们的都是——这种奔跑是危险的,刀锋可能割破你的喉咙。
所以,我不愿再把那种悲剧意义加诸中国足球之上,对于我们这帮所谓以“直面现实批判现实为已任”的球评者而言,那把刀早就应该丢在十强赛九强赛的冷风雪地中了,我们只能虚张声势,我们只是堂"吉诃德。如果还要坚守悲情,那就可能出现一幅滑稽的场面:我举刀架在中国足球的脘子上,它却说,你架在了我的脚脖子上。
惊愕中,我像当年的胡斐一样,手起,却不能刀落。
李承鹏有双大眼睛,叫人过目不忘,它几乎占据了那张秀气面孔的1/3,以至于他母亲生下他时,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往后,眼睛就成了李承鹏的某种标志。等到他小有名气的时候,大家也忘不了给他的名字加上一个前缀——大眼贼。
不过,我认识李承鹏的文字却先于认识他本人。那是一种特点鲜明的文字,惟其与众不同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知道在我的同行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其实,我们都是足球记者,早晚都有熟悉的一天,但这样的熟悉方式还是有些不同。而等到真的认识了,才发现土他的文字和本人有着巨大的差别。生活里的李承鹏有些腼腆,甚至还有点羞涩,决不像他的文章那么恣肆;至于谈吐,说实话还有点让我失望,比起他神采飞扬的文字,他的表达能力并不怎么出色。
通过攀谈,我得知我们居然同岁,论生日,我还长他一个月。这更有效地拉近了我们的心理距离,彼此不同绕什么弯子,只管谈一点大家都熟悉的背景,大家都有兴趣的话题。
李承鹏是一名资深的体育记者,特别需要声明的是我并没有滥用“资探”这个字眼,因为现在有些记者没有干上两三年就迫不及待地想拥有这样的称号,实在是太功利了点。而据我所知,从90年代初,李承鹏就已经在体育领域里耕耘了。
讲耕耘可能有点美化,其实是混口饭吃,因为那个时候,体育记者是不被重视的,另据资格更老的体育记者回忆,“那个时候全国的专职体育记者坐在一起吃饭,还凑不够一桌,哪像现在,足球记者有如蝗虫一般”。
中国的体育记者,特别是足球记者非常幸运,因为如果没有职业联赛,我们的境遇可能是所有记者里最不堪入目的,幸亏有了中国足球的改革,于是足球记者一下子成了最让羡慕的一个职业。
但中也必须承认,在这样繁荣的背后,记者队伍正出现分流。一部分记者正在逐步沦为某些球队和俱乐部的“御用文人”,他们从俱乐部那里获得资助,甚至直接领取薪水、补助,然后不遗余力地为之鼓噪、呐喊,而他们所用的词汇还是那么圣洁、无私,还有一部分记者可能是无法从俱乐部那里获得好处,于是退而求其次,坚决地和球员打成一片,他们吃喝在一起,甚至连嫖赌也形影不离。这样他们可以从球员那里搞到点或真或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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