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于是生动起来。
这是北京人认为的品味,是“CLASSIC”,不是很新的“新天地”能够比的,“大”和“老”,是解读这座城市的密码。
遗憾的是,这么大这么老的城市,在足球方面却找不到太多的根基,无论大连还是上海都在100年前开始踢球,但北京——我们中能从谢洪的《京都球侠》里寻找传说中的香火。直到主席从西柏坡走进这座城市,把“北平”改回为“北京”,王俊生、史万春、徐福生等才开始踢球。
“幽圳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是成天府之国”、这段古文有点不靠谱,这是因为它的自然环境和“天府”沾不上边。忽必烈攻进北京就命名了许多“海”,北海、西海、中南海、什刹海——这是因为生于草原的他从没见过海,一洼水面也就是天下美景了,后来他打到杭州打到福建应该有点后悔。
但是我爱北京,从我爱北京天安门,我爱小时候“前门”附近出售的陶罐装正宗酸奶和现在永定门附近的“满朋轩”羊褐子。
冬天,走在来不及扫净的雪地上,听脚下“吱吱”欢唱,昨夜的一场宿醉还有点上头,夏利出租车的收音机里传来陈升清唱的《北京一夜》——“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北京,幸福只在区间1994-1997
[根据回忆,北京国安幸福生活是这样开始的:最早想买北京队的居然还有中远集团,就是现在的那个“中远”。中远、中建、国安三家国营大集团要和北京队联姻……]
北京国安俱乐部直到挂牌那天还没有制作出属于自己的队歌,有人唱起了《京都球侠》的曲子,就招来此骂:“那些个人最后可都是被老佛爷拉出去‘咔喳’掉的,你这嘴怎么这么欠。”
事实上北京国安创造了一段激动人心的历史,像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也像《贫民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很多年以后,患了结肠的老金在协和医院的病榻之上还长嗟短叹:“那球,踢得够味!”这也是老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在我们的调查中发现一个简单的事实:北京国安的幸福生活只在于1994-1997这个区间,越往后,越加乱七八糟,像一场关于恋爱的考古。
根据回忆,北京国安幸福生活是这样开始的:最早想买北京队的居然还有中远集团,就是现在的那个“中远”。中远、中建、国安三家国营大集团要和北京队联姻,但市里边说“球队产权不能全部搬光”,但正是中远要球队产权,所以出钱最多的是它,生意最后没成。
历史不能翻看,翻看就会觉得趣味盎然,这个细节没有我问过徐泽宪,但国安注意将成为北京足球的伙伴,因为这家公司太符合北京这座城市的性格了,“大公司、小政府”是中信国安最正确的定位,李士林答应了市里边所有的要求,他不懂球,但爱球。
像是天意注定由国安来走完甲A10年,当时的合同价才140万人民币。商量队服颜色那天,老金看着先农坛的青坪说:“绿色”,就绿色了,没人想到这个绿色会给这个缺乏植被的城市带来无限生机。
1994年北京国安才打了甲A第8名,但它2比1赢了AC米兰,而且是清一色国产球员的情况下赢的,“中国人的事中国人来干”,国安的人永远那么牛逼,赢球那天,有电台点播出了《京都球侠》主题曲,但其实这两件事根本不靠谱。
[老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得这么老实,年底他被请到浙江大学做报告,就是后来金庸经常去做报告的那所大学。他挥舞着手对学子们说:你们是21世纪的栋梁,把腰挺直,中国人不怕外国人……]
冬天的一场大雪后,北京国安的运势开始爆发,与此同时爆发的还有北京球迷发明的“牛逼”。1995年春天,李士林大声说:“今年,哥儿要是给我打进前三,我就买房子奖给你们”,下面人头攒动。那个年代房子是最大家的一笔财富,意味着生活可以因“二居”、“三居”而稳定安康。散会时,谢峰和曹限东探讨起了装修的风格,“一定要榉木,而且是红榉。”
真正的国安队员和国安球迷没觉着“牛逼”这个喊声有什么不好,在那个奋发向上的年代,没有人会把它与畜类生殖器官扯在一起,它反而是一个声频记录,闷声闷气地像低音重炮里发出的美好记忆。
你马上去问老金关于1995年,老金还会说:“国安年、申花运”,意思是北京国安创造了1995年,只不过运气在申花。老金不算夸张,北京国安队那年就像一个激情四射的京城帅小伙,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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