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最后负气离开了国安,再也回不去。但他热爱北京足球,有一年在上海输了球,他在公车上听到两个上海人数落北京队的不是,火了,当时就干起架来了,“1995年给我两个外援,冠军就是我的”,情愿相信这句话是真的。现在老金躺在病榻上,想想可能永远不会实现,这无所谓,他就像皇城根下一块青砖,很坚定地矗在那儿。
[高峰]
原来高峰用的是脚,现在用的是手了。年轻时他琢磨着如何把球打进30米开外的球门,现在琢磨的是如何把高尔夫打进80杆。
当年的高峰比现在帅,因为他有事业,现在他烦了足球,人没了精气神后就显得不那么帅了。
这是高峰选择的生活方式和终结方式,这个当年坐火车从沈阳来到北京的东北青年可能明年和那英正式成婚。生活开始完全走入正轨,也许不。
以后的事情对高峰并不那么重要,因为他已经拥有一个风花雪月的昨天,像英雄一样。
山东人都是善战者
有很多山,有很多水,有很多先贤哲人在教诲。
有很多路,有很多桥,有一百单八将在呼啸。
子曰“学而时习之”;孙子“不战而屈人之兵”;李清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辛弃疾的“峰里桃门看剑”;王羲之狂草挥舞“兰亭集序”……然后林青霞万种风情任水流,成龙大哥打遍天下无敌手。
看罢天南地北的山东人,就很想要一张大煎饼,卷一根标枪般的大葱。
山东,不只在山之东——泰山在南边,崂山在东边,梁山在西边,雀华山在北边;山东,不只山峦环伺——有趵突泉、金钱泉、黑虎泉、珍珠泉……七十二泉汩汩而出,有大明湖蛙鸣声声入耳,有微山湖上“我心爱的土琵裂”唱落夕阳。
诸葛亮千年之前发明的“抛石器”,化做铁道游击队芳林嫂没拉弦就砸向鬼子的手榴弹,再化做宿茂臻天兵天将式的俯冲头球。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山东人都是善战者。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千年以前的盛世景象,和千年之后的保守谈和,这个儒家文化的发祥地,在引领了中华民族行进千年后,依然固执地沿袭着古老的思维方式和人情方式,活像2000年前孔子开了一个大脚,未经中场消化便直接吊入2000年后。
因为山东,所以保守。
以至于当你走进济南城,发现这个国民GDP排名全国前列的省府竟保留着一座古城的格局风貌,狭小、陈旧、非常方便人与人进行亲情交流,见人就叫“大哥”,要不就是“老师”,恍然而回远古时代的某个情节。
山东人是复杂的,绝不像他们声称的“我们都是直脑子”,否则怎会诞生虚实莫测的“春秋笔法”;怎会诞生“兵不厌诈”;怎会有“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样婉约入骨的词句,又怎会有李小鹏或舒畅细致入微的触球方式。
千万不要相信山东人,否则就是对他们的误读。
就像一份煎饼卷大葱,别以为它是至简至俗的食品,入口始知其味无穷,刚柔并济;“食不厌精”的孔子后代,怎会草芥自己的肠胃,王姬右手一瓶“孔府家”,右手一瓶“孔府宴”——于百媚千娇中让你不醉不归。
在醉乡中,突然幻觉自己喝的其实是“三碗不过岗”,三拳两脚打死一头白额吊精的大老虎……
寻找这座城市足球的轨迹变得相当困难,我们只记得当年皮球在头上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后来在殷铁生的指挥下“老虎不出洞,出洞就伤人”,再后来桑特拉奇用一年时光亮出些“整体足球”的画皮,再再后来——我们还不太明白。
不明白不会永远不明白,与董罡喝过一回酒,标准的外粗内细型,只有“闷骚”的人才能做成大事,只有鲁能的钱才敢盖过申花。打不过你,还不能电死你吗?
山东足球是中国足球的一个谜团,这个大连人的祖先,中国文化的发端,沿海经济的大省,为什么在1999年后就烟消云散?就像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啸聚山泊,几成大业,而后却分山崩离析,晚景凄凉。
可能还得拿出点草莽气来。山东,自古造反有理,招安就准玩儿完。试看十年甲A后,山东人有没有种断喝一声:“该出手就出手,洒家的大脖子拳不识得你!”
这个时刻的情景,极像武松半蹲在狮子楼上窗台俯看西门庆,手抚解腕尖刀暗想:“杀,还是不杀?”
城市英雄:表一表打虎英雄武二郎
[断根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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