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去上课的路上,自行车没气儿了。到了报告厅,麦克又坏了,我只好高声讲了两节课,还好,千把人都很安静。今天讲完了《狂人日记》,效果很好。课后仍然是签名、答疑。几个学生陪着我走回来,还有个外校学生请我去讲座,谢绝了。该女生跟了我一路,感觉很对不起她,但我实在没有时间接受那么多邀请了。
明天去给几个博士生预答辩,后天一早出差,大概五六天后回京。最近家事公务甚多,博客不能常来,请朋友们多担待。金庸有倪匡那样的好朋友,可以替他接着写《天龙八部》,我连个自行车都要自己去修理,所以咱就照低的来吧。
晚上读点杂志。《粤海风》2006年2期上黄忠晶介绍《萨特的世纪》一文写得不错。为什么恰恰是萨特成为一个世纪的伟大之人?“萨特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同时从事文学和哲学,两者相互深化,相得益彰,形成特色,合起来的成就是别人所不及的。”我也写过萨特评传,深有同感。《文学自由谈》2006年2期赵稀方的谈张爱玲的《秧歌》与《赤地之恋》的文章写得很客观也比较有深度。现在什么滥人都动不动表白自己喜欢张爱玲、喜欢沈从文、喜欢周作人,其实连张爱玲沈从文周作人的基本著作都没有读懂的。
天上吹着些微云……春天就这么悄没声地来了。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小朋友的眼睛里,而我们呢?我们要睡了。无量天尊!
2006年3月25日星期六农历丙戌年二月廿六晴
天刚蒙蒙亮,闹铃就羞羞答答地吵。惹怒了老子的一阳指,轻轻一按,将闹铃延迟了600秒。翻身继续做那杀人放火喝酒吃肉的快活梦,不料竟然换节目了,梦见的是哈尔滨下大雪,哈三中的师生挤满了奋斗路(现在改名叫果戈里大街),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这梦做过六十多回了,没劲。于是起来入厕。想起某省委领导调到中央后,总理告诫他以后讲话尽量使用文明用语,不要土得掉渣,给国家丢脸。该领导铭记在心。一次出差深夜返京途中,突然尿意盈盈,乃命令司机道:“停车,我要小解。”司机道:“首长,这荒郊野外的,您让我上哪儿给您找小姐去?前边就到驻马店了,您忍一忍,咱到那儿就直奔夜总会,成不?”首长说:“无耻!小解去夜总会干啥?我现在就要小解,实在憋不住啦!”该领导笑话非常多,我随口就可以讲上一盖帘儿,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一轱辘?原来是昨夜喝了一肚子白开水,因为体检要求上说,0点以后就必须禁食禁水啦。
来到上车地点,老师们渐渐会齐了。6:40车到,我帮着杨主任张罗了一下,便发车直奔东单。去的多数是离退休老师,一路议论着北大的事、国家的事,慷慨激昂,嬉笑怒骂,好像不是去体检,而是去开人代会。一些老师很关注我的工作,对我给予了赞许和鼓励。到达大厅,我拿了最后一个号,跟老师们聊天,后来看了一会带去的博士论文。检查了一上午,我的情况还是上次那样:脂肪肝,咽炎,鼻炎。大夫说我的腰围太粗,所以脂肪肝。我说某老师骨瘦如柴,怎么也脂肪肝啊?大夫说人家是苗条型基因,就2两半脂肪,全长肝上边了。我说这咽炎也没影响我讲课唱歌虎吼雷鸣马萧萧啊,大夫说那也要注意,今后少出去讲座,有功夫来给我们讲讲医学政治学吧。我说那个讲座刚刚出版,您怎么看见了?大夫说那就不告诉你了。检查得很仔细,连我小时候得过中耳炎都查出来了。我问是不是因此我的听力就特别好,大夫说可能吧,似乎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我测听力时就描述了那种最微弱的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细细的颤音,护士赶紧把我打发出来了,大概是怕我接着讲鬼片。查肺时,想起中学某同学的肺活量永远是0——他不会吹。我就使劲吹,结果心里一乐反而吹漏了。在医生面前,任何人都变得相当弱智,好玩。今天给的营养配餐不如上次好吃,我心想合理的东西、正常的东西,就是人们必须接受的吗?上次体检,某同事拿着总结报告问我:“老孔你看,我这艾滋病一项,怎么写个正常啊?”我应声答道:“那就说明你是正常的艾滋病,不是特殊的艾滋病呗!”大伙都笑了。今天给我总结时,大夫也说了,孔老师你这是正常,多运动、少油腻,就行了。我连连答应着,千恩万谢的,低着头,笑眯眯地去了。(本人行文,到处随手用典,智者自知,不知者亦不影响阅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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