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十七岁(72)

2025-10-10 评论

  每次赤裸在一起,事后,她在心理上,仿佛都不记得;生理上,仿佛都未发生,生理本是具象的,应有熟悉的痕迹或不再陌生的经验,可是,对近乎无情的她说来,仿佛都了无余痕,她仿佛有希腊神话中那位每接触土地就力量再生的特征,她的肉体,每次对男人赤裸都重新归零。她对男人说来,是永远的初识新欢、每一次的处女,而男人对她说来,则是永远的没有前科的强xx犯、是永远的新人。xxxx对她,永远是第一次,她从未见过xxxx。
  一切都归零了,我喜欢。我喜欢「归零论」。

  智者的虚拟第八号。
  朱仑写了下面一段:
  NC-17——MPAAfilmratingsystem(美国电影协会分级制度)中规定的「十七岁以下不得观看」,我觉得有够荒谬的。十七岁都「演出」了,可是不能「看」。不过,对我说来,我倒真的不要看到「演出」里的我自己。MyGod!那是我吗?那会是我吗?做那种事的,竟是我吗?
  朱仑又写了下面一段:
  也许我可以理解男人跟我做那种事,可是我无法理解要在镜子下做、要在镜头下做。镜头以后,刹那变成永恒、动作变成慢动作、一次变成N次、远近随意、重复又重复,在科技的Zoom下、Repeat下,我变得那样细腻、那样清晰、那样局部、那样无法否认或狡赖,当然,我也可爱、细细观察出来的可爱。我竟那样会服侍男人、使男人完成男人,大师对我,不但是伟大的大师,也是伟大的男人……
  朱仑没再写下去了,下面由我接着写。
  想到镜头,我特别喜欢照相机的,照相机留下照片,那种照片,更有一种静止的动态、静止的永恒。我可以半开玩笑说:「我们是演员,不是导演,我们的A片拍不过导演的,因为太多的角度,不是演员看得到的。你不能同时正面大动作又扭头大特写,但好的A片,要能掌握大特写。除非自己是超级瑜伽王,否则怎能自己钻到自己屁股底下拍自己?」
  正因为自己做演员的限制,所以出自演员的镜头,反倒比较含蓄。虽然如此,十七岁的还是不得观看。清纯的朱仑,她也不要看。但是,当我强迫她看的时候,她也看了。然后结论是:那是我吗?那会是我吗?做那种事的,竟是我吗?
  正因为十七岁做那种事,才特别令人兴奋,不是吗?我一直舍不得十七岁的朱仑做那种事,可是毕竟朱仑为我做了,并且做得又生疏又好样,我兴奋、我兴奋得残忍,多少张朱仑的痛苦表情啊,多少张,都是十七岁被强xx的基调,我又要痛苦是真的、又要是假的,可爱的朱仑,她不肯指认那张是真的、那张是假的。她说:「如果照片里真的是我,才发生真假问题;看来是一位『演出』的假的我。」我追问:「『演出』的你,痛苦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朱仑说:「看来是真的,又要是假的。问她,就是假的;不问她,就是真的。」可爱的朱仑,被强xx了还如此慧黠。她最后说:「问题都出在要留下记录。如果只是当时、只是一次、只是春梦无痕,就烟消云散了真假问题。」我说:「别忘了,我要的就是记录,我在记录我的模特儿的『演出』,不是吗?」朱仑听了,好像梦醒,她凑过漂亮的小脸,皱着眉头问:「是吗?永远那么单纯吗?」我有点无奈,像被抓住了什么。我不要再追究答案了,我写下:「当强xx不是真的,痛苦怎么会是真的?我一定要真的强xx你,要你哭着说你喜欢假的。」

  智者的虚拟第九号。
  「一个人,我喜欢照镜子;两个人,我就有点怕了。我怕看到镜里的两个赤裸。」
  「没有镜子,裸体是一个吗?」
  「可以只看到一个,不是吗?」朱仑谨慎的说着。
  「镜子使你没有选择?」
  「应该是。你呢?」
  「我喜欢选择镜子,奇怪吧,我选择的镜子,它叫朱仑。」
  从她,看到我自己。诗人布尔狄龙(F.W.Bourdillon)说「夜有一千只眼睛」(Thenighthasathousandeyes.)、「头脑有一千只眼睛」(Themindhasathousandeyes.)。佛教文献里没说多少只,但浑身都是。原句是:「通身是眼,不见自己,欲见自己,频掣驴耳。」意思是说,自身的视野是有限度的。你纵使浑身都是眼睛,仍旧看不见你自己。解决之道,要靠掣驴的耳朵,让驴对你叫,你才能惊醒,至于为什么要驴叫,那倒要问魏晋高人了。魏晋高人有的喜欢做驴叫。人为什么要驴叫?一个答案是人就是驴,人通身是眼,可是看不见自己,要看见自己,看看驴就是阁下。当然,掣驴耳朵的目的也许不是要驴叫,而是靠掣认清一何驴也!拉丁谚语说:“Theassisknowbyhisears.(Exauribuscognosciturasinus.)”莎士比亚剧本说:“Iamanass,indeed;youmayproveitbymylongears.”观人于其驴了,多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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