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一下子吓清醒了,扑到床上哭起来。
“我说,你赶快走,我叫的出租车还没有离开,我让车夫等着的。你先回府。你的娘姨留下来帮我收拾,我再让她赶紧走回去。”
看见六姨太还是没有动,筱月桂说:“我们都是服侍男人的,我要是嫁给他做七姨太,才是跟你抢男人。现在我不过是个说走就走的情妇。”
六姨太这才站了起来,掏出手绢,边擦泪脸边自我埋怨说:“当初我怎么会同意嫁给他做小的呢?现在连个人身自由都没有,还要受你这种人的气。”
筱月桂赶快推六姨太下楼,看到楼梯两边等着的她的手下人,暗示他们不做声。她把六姨太一直推到车上,关照汽车开到黄府,看着汽车开走,这才回身进房里。
秀芳和李玉带筱月桂到楼梯后储藏间,看地上捆作一团的粗大娘姨。
她对跟来的手下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要静一静。这里暂不用收拾。”
待那几人离开后,她坐在沙发档头上,给余其扬打电话。那边传来余其扬的声音:“怎么啦,这么晚来电话?”
“就不能找你?”筱月桂没好气地说,“其扬,听着,告诉老头子赶快来一趟。六姨太带人来,在大闹康脑脱路,正要点火把房子烧了!叫他赶快赶过来,再晚一点,我不报警,邻居也要叫巡捕房了!”
搁下电话,筱月桂走到厨房,她找到一个杯子,可是茶壶被砸烂,幸好还剩有一些水,她小心翼翼地倒在杯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小姐?”秀芳走过来关切地问。
筱月桂没说话,她拿着杯子,然后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碎碗一块一块地拾到一起。她说:“来,帮我把头发梳好。”
不多时,黄佩玉就赶来了,看到满地狼藉,连那个搁在木几上价值连城的宋代瓷瓶,都打破了,幸好只裂掉一小块。他在地上找到掉了的小块瓷片,交给李玉,“明天去找人补一下,不过补了还值几文钱?!”
他拍拍手,只见绿花沙发上全是灰泥和鞋印,摇头叹气。
走上楼来,看到衣着整齐的筱月桂,正在仔细粘贴被撕碎的照片和报纸等,他说:“你受惊了,受了这个泼妇的气!”
筱月桂抬头,平静地说:“女人嘛,你到哪里找不吃醋的女人?”
“刁妇耍泼,”黄佩玉顿脚说,“我岂能容忍!”
“总得给人一点发发气的机会。”筱月桂朝着他笑了一下,带着泪痕。像是掩饰眼泪,她马上埋头继续贴补她的册子,不再与他说话。
黄佩玉再往其他两个房间看看,那装衣服的房间更乱,包括他的衣服也全扔在地上。他一个人走下楼来,那个女佣人已被松开绑,他对吓呆了的女佣人说:“你想进巡捕房吗?”
女佣人张大嘴,赶紧摇摇头,“老爷,饶了我吧。”这个佣人应当知道黄佩玉的手段的厉害,她只是没有想到主人先溜了,让她在这里单独承担责任。
黄佩玉说:“那你现在就赶快回老家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准回府上去取东西!”
女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老爷饶我!”
黄佩玉吼了一声:“听清没有?”
女佣人点点头。
“还不滚?你不回府去我就不追究。”
女佣人这才爬起来,打开门逃了出去。
余其扬这时赶到,看着女佣人狂奔而去。黄佩玉找了个没有瓷器碎片的单人沙发,掸掸沙发上的脚印,坐下。余其扬示意秀芳和李玉走开,他等着黄佩玉发话。
宽敞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他们俩,听得见那两人在清理厨房。黄佩玉很久没有做声,余其扬耐心地问:“老板?”
“投鼠忌器啊。”黄佩玉叹一口长气,说道,“哪怕我花一笔钱,把这个泼妇赶出门了,报上也会炒翻,对筱月桂不利。”
余其扬说:“你不能让她自己走?”
“她不会走,除非她相上什么男人,带走一大笔私房钱。这是个叫春的猫,骚得受不了,才这么发雌威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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