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什么也没说。”她害他继续撒谎道,“我妻子只说了句,你实在要离婚就
离婚。然后她就没说话了,她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女人。我是可以离婚的,你呢?”
“我想我应该可以离婚罢。”
“你还没跟你丈夫说离婚的事?”
“还不到火候。”她这么说,“你妻子没和你谈到细节上去,女儿和财产……”
“女儿没谈。”马民说,“我说我给她二十万和那套住房里的全部东西。她听了表情很
麻木。”他就同说真的一样,“她好像脸上没露出痛苦,我想我可以离婚。关键是你。
你莫到时候我离了婚,你又不离婚,那不是害我?”
她没说话,而是又一次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放到了别人身上。
马民觉得自己是在逼她。“我不逼你。”马民召回她的眼光说,“等我离了婚,你
再离婚吧。我这个月就把离婚的事办好。我那个妻子是一头绵羊,她不懂得斗争。她要
懂得斗争,当年在省体操队就干出成绩了,至少也要拿一个铜牌什么的。她一个也没
拿。”
“我不逼你离婚。”她也摆出高姿态说,看着他,“我觉得你妻子离不开你,离开
你,她会完了去。我觉得你妻子好可怜的,我其实并不想伤害她,真的咧,马民。”
马民不知道她这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瞅着她。“我要离婚。
我有权获得我的幸福。我确实觉得她可怜,但是有什么办法?难道我应该守着她一
世?”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坏女人。我的心很善良咧,我听了你说的她,我心里过不得。
我好像觉得我抢了她丈夫样。”她自责道,“其实我们就这样也好。”
“你这样看?”马民觉得她的人格真的高尚,心里就有点自愧弗如什么的。“我们
说别的吧,”马民叹口气,望一眼走过去的一位小姐,他不想再围绕这件事情谈来谈去。
周小峰觉得彭晓是在玩女人的伎俩。“她人格高尚?”周小峰用两只变了形的眼睛
瞪着马民,“我牙齿都会笑跌。她高尚,她跟你约会打鬼哎?她这是让你觉得她是个好
女人,于是你就会更进一步爱她,变得义无反顾地去爱她。这是女人的手段,这并不高
明。”
“她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女人。”马民反对周小峰的判断说,“你不了解她,你不
知道,她是个极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好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咧。我真的好喜欢她的。”
“你喜欢她是你的事。你只莫跟我说她高尚什么的就得了。”
“她真的很高尚。她知道我妻子的情况,她说她绝对不想与我妻子争夺我。”
“我说我的牙齿会要笑跌,你又不信!”周小峰对马民叫道,“她不想跟你妻子争
夺你,她跟你睡觉,跟你幽会不是发神经哎?
我跟你讲明的,我倒是觉得彭晓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不要过于相信她的话了。”
“她很单纯。”
“你会让我肚子都笑疼!她又不是处女,单纯?还幼稚呢!”
“单纯是指思想,并不是指肉体。”
“她有什人思想?你实在读了叔本华的著作,女人就跟小孩一样,变化无常的。”
“你不了解她。”
“我会笑死去。”周小峰大声而不屑地说,把一口烟吐到马民的脸上,“就同你以
前说你会笑死去一样。我不是看不起女人,我也爱女人。但衡量女人的标准,我们的祖
先早就制定好了,是三贞四德,不是什么思想不思想。你变成爱情宝了。”
他们这番话是在工地上说的。两人坐在大厦的一角,一边注视着民工做事,一边抽
烟,一边你不相信我我就偏要你相信地争论着这些事情。“你要是同王珊离婚,我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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