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阳光(33)

2025-10-10 评论

    怕文小姐难堪,弥补道:“马民,你这样‘臭’我们文小姐,我有意见埃”“我说错了
    吗?”马民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形容人家的丈夫是过于损人了,忙力图纠正说,“我是说
    一句玩笑话,文小姐千万莫放进脑子里去。”
    “你找到感觉了呢,”文小姐说,“我是要戴头盔和穿防弹背心睡觉。”
    “我晓得她丈大,”彭晓形容说,“她丈夫是那种心性很高傲的男人。表面上同什
    么人都谈得来。其实很少对人说真话,城府很“我打你的传呼机,你会回话不?”
    “你加个代号,我就会回。”
    马民想了下“你给我一个代号,”马民说。
    “96要罢?”
    “那我在你的传呼机里,以后就是96了?你见了我的代号会回话吗?”
    “我想应该会回话罢。”她一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转身往楼房的门洞走去。

    马民一直在想着“96”这个代号的意思,为什么彭晓要给他这样一个代号。96是什
    么意思?在长沙土话里,倒是有一个“96”的谐音,可惜汉语词典里没有这两个字。在
    长沙土话里,“久绿”(只好找两个同音的汉字代替)的意思是很差,比喻说你的技术
    是“久绿”的,或者说“他那号‘久绿’的手艺还想混饭吃!”这话从嘴里说出来便含
    满了轻蔑的意思,这是说你的技术太差了,或者说太臭了。所以,马民一想起彭晓给他
    安排一个“96”的代码,心上就觉得很不对劲,甚至还觉得里面有那方面的用意。回到
    家里,他便心事重重地捉摸着这个代号的含意。他觉得这个代号里一定有什么内容,但
    是他又想不出来,什么意思呢?
    几天后,她却给了他这样一个令他高兴的解释,那是在润华茶艺园,她说他是“96”
    标号汽油。“96”标号汽油在长沙市任何一个加油站都没有,加油站里标号最高的汽油
    是93号,最低的汽油是70号。她笑笑解释说,她是随便想起这样一个代号的,因为他当
    时在车上说,他要去加油。
    验收的那天中午,马民在德园酒家喝醉了酒,没办法开车回来,只好由刘厂长带的
    那个司机将车替他开回家。马民回到家里,站都站不稳,一坐到沙发上立即糊糊涂涂的
    了。他只是隐隐约约感到妻子在给他脱衣服,还为他洗了脚,然后扶他上床睡觉。他醒
    来已是晚上九点钟了。“几点钟了?”他脑壳很晕地问妻子,他觉得妻子的脸很丑。
    “九点钟,”妻子动了下脖子说,见他醒了,走过来看着他。
    “给我倒杯浓点的茶看。”
    不一会,她端着茶杯轻轻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她坐到了他一旁,一笑,嘴旁出现了
    一个大括号。她伸出一只满是生硬内容的手,在他脸上摸了下。马民感到的不是一种关
    心和温情,而是一种恶心,但他没有将这种恶心表现在脸上。他同情她,他闭拢眼睛,
    “天天呢,天天睡觉了吗?”马民说。
    “天天睡觉了,”妻子说,“八点半就睡了。你以后要少喝酒,听见吗?”
    “我知道,不要你嘱咐。”马民说。
    马民勉强坐起来,妻子忙把茶送到他嘴边要喂。马民没有让妻子喂,而是接过茶杯,
    喝了几口茶。他觉得茶入口烫舌子,就躺下了。妻子仍坐在他一旁,眼睛看着他,他望
    了一眼妻子,妻子在眼里又笑出了一个大括号。他怎么当年会追求她?他心里简直有点
    凄凉。他闭上眼睛,妻子的手又在他头上抚摸着,他感觉到她粗糙的手掌在揉擦着他的
    额头,又揉擦着他的脸颊,然后又去梳理他的头发。她把他的头发往后梳,一下一下地,
    缓缓地,也不说话。马民也不想开口说话,事实上他对妻子的这些举动毫不感冒,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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