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虹影(70)

2025-10-10 评论

    列车终于驶进车站,小心翼翼,好像怕再出事。他丢开报纸,走到车门口,站台上挤满人,半个小时以来第一辆南行车。他挤出车门,站台上到处是脸,各种各样的脸,就没有一张熟悉、苍白的脸,带着焦虑和期待,朝他的方向看。
    他沿着站台走去,人渐渐稀少了,到站的,上车的,都离开了月台,依然没有她。
    他忽然想起和字谜有关的那两句诗:
    人群中出现的那些脸庞
    潮湿黝黑树枝上的花瓣
    常听她说起,是她最钦佩的一个住在伦敦的美国诗人写的。他觉得这两行诗太平淡,不需要一个大诗人才能写出,可今天这些词让他悟出一点滋味,当他空空的脚步声在月台上响着的时候。
    然后他从出口到了电梯。到哪儿去找她呢?她想必知道站台上出了事故,就应当耐心等着,或许这又是一个考验,看看他的情意究竟多深,这样做就错了,他已经厌倦了男女之间的游戏,而她似乎还需要这些。
    就像这两句诗,他想。就那么几个词,平常的词,顺手牵羊做字谜也显得太容易一些。你如果没完没了地咀嚼,似乎真能感到幸福是那么短暂,人生有如风中的花,随时可以凋零。可是你不去咀嚼,它们就不过是几个没用的常用词。
    他到了电梯顶上。外面的街道一片漆黑,下起了小雨,灯光迷蒙。再尽头,街角上似乎有急救车的尖叫声在飘远。突然他想起这门口应当停过一辆急救车,一个女人搞出来的事故,这个落在车下的女人还活着吗?怎么站台上一点痕迹也没有?没人提起这事,没人还记得这事。
    他转过身,从街边细雨中退回。细雨后面应当是另一个世界,他不想去了解的世界。他走回入口,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马兰
    父亲死了
    是一种自杀
    另一位父亲活着
    是另一种自杀
    谁还能说黑暗的尽头是光明
    苹果落下
    你有多少背景在飞奔
    在男人失踪的世界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好
    写出这首诗,我想可以谈有关虹影的印象了。
    虹影大概希望我写她的尖刻和善良,如胡兰成写张爱玲那类文字。
    “写得和别人不同”。她说。
    不少学者、诗人、作家论述过虹影。描写虹影挑战我,从何而起呐。
    我必须找好一个切如点,一刀下去,见血如见花。胡兰成能让张爱玲跃然
    纸上,那时因为情人关系,我只好把她当情人来写了:))
    “我难道不是你的情人吗,只是我老了,不上床了。”虹影说。
    那她就是我不上床的女情人:))
    女性朋友间的调情话是暗中涌动的河水,不知开始,速度,终端,更
    不明方向。
    断断续续和虹影通了四年多的伊妹儿。
    我说,我看上了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要三百多块美金,就算了。
    她说,不要后悔,你手中的就是最好的。
    我明白我和她的不同了。她是珍惜现实的女人,而我向往我得不到的东西。
    最早和虹影联系是因为她要主编一套海外作家的丛书。
    我将祥子、JH、诗阳、揭春雨、梦冉、瓦克等橄揽树同仁的诗作寄去。
    那应该是97年。
    我向虹影约稿,当时她用中文传伊妹儿出乱码。她竟不怕麻烦从伦敦寄来了软
    盘。
    我编了一期的虹影诗歌的专栏。
    从此,虹影以作品不断支持“橄揽树”,是“橄揽树”的吹鼓
    手。
    帮忙联系河北人民出版出了“橄揽树”第一本散文选。
    以上公务和虹影素描几乎不相关,但“橄揽树”是我与她联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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