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一男士谈够了风月,突然大骂人垃圾。“他喝多了,平时不这样的”虹影解
围,“哎,你不要喝了,送你回家吧。”。那男子骂人意犹未尽,虹影几乎把他塞
进出租车。
她热爱自己,这很难得。对于在饥饿中长大的女子,除了热爱自己,才不被毁
灭、消失。
在网络上读到“虹影会做秀”的批评。似乎女作家只能沉闷不酸,自苦,自
怜。如果一个女作家声称她是美女,她是最好的女作家,便招来人性张扬,通俗的
恶评。
美女本身是主观的。任何女人都可直言她是美女。
她的脾气急促、直接。
她说快把你国内的地址寄来,出版社要。
我发出邮件。
她回条责备我太大意了,怎么不写邮编,那有你这样做事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家的邮编,已经打过电话问我妈了,她也不知道,没关系,没
有邮编也可以的。
她对邮编迷信,不写几个阿拉伯数学,她怀疑信就寄不到目的地。
她是形式主义者,从她的房间布置可证明。没有沙发,几个好看的大垫子,席
地而坐。一个墙壁的书架。一尘不染。
她是享乐主义者:迷恋般地啃着一块鸡脚。家中装有桑拿浴。
她有大姐大的气派,不要让我像大姐姐地关照你。
她的完美主义情结在她的着装上完美地体现了。耳环、项链、围巾、手提包、
帽子、香水与她的衣服相配。她的腿长,上身收紧注定是有衣架子的女人。
她在厨房手脚麻利。西瓜一刀切下,再在其中转几圈,倒入盘中已是大小均衡
的小方块了。
她温顺地坐在地板上,对我们说,我就坐着听吧。
她节俭,懂得多种省钱的办法。你用这个卡订机票、旅馆会打折。
虹影自称为猫,有九条命。
她被“K”的诉讼缠绕,在长春签名售书,收到传票,当众泪下。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书也出了。所以你要坚持。
“这几天在家用功学习。”她说。
中国作家官司层出不穷。作家之间,作家与媒体,作家与书中人物。
在美国,一个作家有官司了,那是非常新闻了。
中国人看重文字,以字为命,而文学更具备了振救国民的重担,从胡适、鲁
迅、毛泽东都抱此宗旨。
所以小说从不登大雅之堂到了神殿的地位。小说丧失了游戏的精神,没有游戏
娱乐的功能,小说的想象力无法充分展开。文字好似陷井,你得步步为营,如履簿
冰。
我们历来太重注文字的真实性。文字本身体现的真实与真实本身远隔千山万
水。所谓的真实其实是没有真实可言的。真实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真实的存在。每
个人都是主观的,都在用自己的语言形成文字的真实。
在对待作家的创作上,我们是否应尽量避免把作家本人与小说中的人物,把小
说中的人物与历史中的人物这两种“对号入坐”。那么,作家有着更广阔的自由,
更大的想象空间,毕竟小说提供的阅读经验并非历史的编年史。
她在北京有了房子,她说她恨死了住旅馆(深有同感)。
旅馆是过客的往处。有了房子就像有了家。买房子,装修,购家具,前前后后
打点一切琐事,她是能干的女人。四川重庆的女人没有不能干的。她们性格刚烈如
火与重庆的酷热相呼应,她们温情、妖媚、神秘暗和了长江之水。
杜拉斯七十岁写出了“情人”,有理由期待作为作家的虹影继续写作下去,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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