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虹影了。忙打招呼。
我抱了抱虹影。行西式之礼。
你看我什么?她问。
看你的Rx房。我大胆妄言。
你这个鬼东西。
我记得有人说虹影身材很好,确实是很好的。
第二天,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没有去听学术讨论,便一同登香山了。
虹影穿牛仔裤,紧身白上衣。她是山城的女人,山对她是闲庭信步的地方,没
有高度。我以成都平原女人的懒散明显跟不上她的速度,一度失去联系。她把鞋脱
了,提在手上,赤脚下山,得意洋洋地说,有小孩子都跟我学。
你到哪儿了?问她。
找男人去了。她开玩笑。
那男人呢?
过了就过了。她继续开玩笑。
这是一种虹影似的坦白和洒脱。其实不过又如何?但在这背后,甘苦自知,不
足于外人道哉。
我开始向她提问,表明态度:你愿意答就答,任性而为。
问:用几句话综述自己的个性,在良家妇女、风尘女子之间选择——
修女,日本艺妓。
问: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如何面对男人?——
床上床下功夫好的人。化了装对不喜欢的男人。
问:在英国这些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也就是你被改变了什么?——
它使我眼睛很亮,看得清方向。
问:最喜欢自己的什么?——
上半身下半身都喜欢
问:外国文学和中国文学举三部影响你的著作——
老残游记,金刚经,远游的诗神(赵毅衡)
问:喜欢谁的作品——
高尔基童年三部曲,三岛由纪夫,马兰的诗
问:故乡对你意味着什么?——
写作
今年夏天在万丈红尘的上海,给虹影电话。我说,你这电话要打三次才有人接
吗?
我出去了嘛。
又出去鬼混了呀。
我没鬼混。
是不是明天去台北?
是,正在准备行李。
吃饭没有?
还没有呢。
这么惨。
当然这么惨,一直在忙,取钱,收拾。
你要吃饭,要个盒饭吧。
再说吧。你什么时候来北京?
七月中旬吧。
我可能不在北京了。
虹影是长江边上的女子,包含漂泊的天性。江边的女子理当水性扬花。她们更
容易理解河流,不会因为桥梁的存在而忽视河流。河流朝着远方,具备速度,不可
理喻。河流是现在时。在此地在此时只有一次。
刚从重庆奔丧回来。在澳大利亚。在香港。去台北。去上海。又回英国。又去
法国。在成都。在沈阳。在南京。
“我在网吧写信。”,“我刚到家,才联上电脑。”
一个在路上的女人。
虹影:诽闻、官司,著名女作家。
虹影素描:妖媚(她说话的声音、手势都带着湿度,普通话混着明显的川音)。
大眼晴(深不见底)。瘦(有骨感)。她躺在香山宾馆的双人床,说,我胖了。
你算胖,那我们还活不活呀。
她走进卫生间,至少半个小时。描唇,涂眼影,抹粉。女人的面孔是需要打扮
的。化妆是女人的手艺活,甚至是禅。
在众人之中,虹影轻易形成谈话中心,她有控制气氛、话题、转移视线的能
力,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天生要成名成家。“他是怎么回事”,在她家附近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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