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我说,“意想不到的合适。”
“意想不到?”米薇说,“我可是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进来的,不走任何后门!对,所以你才意想不到!”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金虹姐推荐倒是真的。”
“我就想到是金虹。”我说。
“谁在背后议论我?”金虹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见金虹从门口走进,手里玩弄着一把系着绒毛猴的汽车钥匙。
“原来是彰副市长驾到。”金虹说。
“我来看看英国来的客商安排得怎么样。”我说。
“这你要问米薇,”金虹说,“她接待的。”
我看米薇。
米薇说:“你没有问我。”
“英国来的客商安排得怎么样?”我说。
“住六○八,”米薇说,“晚宴安排在餐厅的金龙厢。”
“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我说。
“这你要问我,”金虹说,她勾动着没有钥匙的手指,“你,招商局卢局长、教育局黄副局长,加上英国客人,一共四位。”
“没有了吗?”我说。
金虹摇头,“正式宴席,随同司机和秘书一般是不跟领导陪同客人吃饭的,这你知道。但是如果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断说,“我的意思是,市领导没有吗?”
金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就是市领导吗?”
我一愣,“哦,一高兴,我就忘了我是谁了。”
金虹看看米薇,再看看我,“你是该高兴。你的学生现在成为了你的下属。”
我说:“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金虹挑拨着钥匙上的绒毛猴,说:“你看着办。”
米薇说:“他才不是为我高兴呢!”
“噢?”金虹看着米薇,“那是为什么?”
“客人来自英国,所以他高兴。”米薇说。
我一怔,听出米薇的言外之音或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为什么客人来自英国,彰副市长高兴?”金虹说。
“因为他妻子在英国。”米薇说。
“是前妻!”我说,瞟了一眼米薇。
“前妻也是妻!”米薇说,她也瞟了我一眼。
“前妻就是前妻,”我说,“前妻就不是妻了。”
“我说是!”米薇说。
我说:“你说是就是?为什么?”
“因为你还爱她!”米薇说,她眼睛一眨,开始发润,像受尽了折磨和委屈。
“爱我就不离婚了,”我说,“有什么夫妻有爱还会离婚呢?你说是不是金虹?”
金虹说:“我不懂这个。”她继续挑拨着手上的绒毛猴。
“你是属猴的居然不懂?”我说。
金虹一愣,“你知道我属猴?”看看手里的绒毛猴,明白什么,点点头,“哦,聪明。”
“你果然聪明。”我说。
“不,我是说你聪明。”
“都聪明。”我说。
“就我笨。”米薇在一旁嘀咕。
“好啦好啦,”金虹轻轻推了推米薇,“现在带彰副市长去会见客人!”
米薇身动脚不动。
“去呀?”金虹又推了推米薇。
米薇脚动了。
我原以为英国人金发碧眼,不想却是个黄种人,准确地说,是个英籍华人,这又是我意想不到的。他是个秃顶,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年纪,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有一个厚道的中文名字:林爱祖。
我本来是跟他说英语的,说着说着,变成汉语了。
“林先生在英国居住很长时间了吧?”我说。
“二十多年。”林爱祖说,“中国一改革开放,我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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