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39)

2025-10-10 评论

  “要我送你吗?”她问。
  “不要,”他说:“火车站挺远的。”
  她笑了笑,想对他说自己的感受,想想又没说。
  他边吃饭边看着她笑,她问笑什么?他说笑你好看。她说女人都好看是吧?他假装生气,扳着脸提醒她,不要再说其他的女人。她咯咯地笑起来。
  “害怕了?”她问。
  “害怕什么?”他反问。
  “害怕我说一个和十个。”她调皮地说。
  “你说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太过份了。
  “你就是害怕这个。”她的眼睛邪邪地看着他。
  “小乔,不要说这个好吗?”他感到不舒服。
  她看了看他的脸色,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我一会儿要走,”他叹了口气:你这样说,太不吉利了。”
  她想说你不要迷信,忽然之间,心里也有了某种不安。她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方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吧。”
  “去哪儿?”
  “给我爷爷奶奶上坟,还有去见我父母。”
  “是吗,”他又惊又喜:“你想通了?”
  她吃惊地看着他,想问他怎么知道她有问题没想通?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一下明白了,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
  方骆已经走了。本来她不打算送他出门,她喜欢留在房间里,这里充满了两个人的气息,温暖、安全。他拎着包,她打开门,他们同时被打动了,月光穿过泡桐树洒在地上。他们一起走出去,站在院中,小楼上下的窗户大都亮着灯光,还有炒菜声、说话声和笑声。他们站在月光下,既不说话,也不接吻,幸福就把这个院子填满了。

  方骆已经走了五天,我什么都没有做。每天早上起来,洗漱后吃早餐,打扫房间,然后泡一杯茶,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我没有写一个字,也没有按他的交待打点行装,没有出门,也没有联系朋友。
  他每天打电话来,还是那样,有时一两个小时,有时就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我就好了。我想和他谈谈那个情绪,可是听着他的声音,我就忘记了,每次电话一挂,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四周静悄悄的,那个情绪又来了,我无法理解,盼望他快点回来。
  周六的下午我给母亲打电话,她问我最近写得如何,我说还好,又说过几天我可能要回去,她说来之前先打个电话。
  我上网打开信箱,孙婷给我写了一封信,大意是问好,说要和男朋友出去旅游,并且问我的感觉如何,那个男人怎么样?
  史号哲也写了一封信,要我有空和他联系。
  我给孙婷回了信,问她是和哪个男朋友出去旅游,当心穿帮。给史号哲的回信写了一半又删了,在我的生活格局彻底打破之前,我不想告诉他。
  我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我正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居然是他打来的。他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家里,他说他和朋友们在顶点酒吧,如果没事就出来坐坐,我拿着手机站起来,到厨房加水,窗外的阳光很好,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跳皮筋,皮筋一头绑在泡桐树上,一头绑在电线杆上。我说好吧,我一会儿过来。
  天气有点凉,我穿了一件蓝色的短袖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羊毛衫,化妆时我发现气色不太好,便擦了一些胭脂。
  我走出院门,街上比平时的人多,有点热热闹闹的样子。
  我从小街口坐车到了市中心,那儿人更多,二八月份乱穿衣,女孩们的打扮各式各样,不见得都好看,却有一股子拼命追求的劲儿。我看着她们,这是将近大半个月来我第一次到市中心,感觉上有一点陌生。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我想回去了。
  我拿出手机,本来想给史号哲打电话,却拔了方骆的号码,他正在通话中。
  我挂了电话,不到五秒,他打来了,他说你怎么了,手机占线,我说刚刚给你打呢,他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们俩真不像话。
  “什么不像话?”
  “你知道。”
  他在北京,我在同城,我们几乎同时想到了对方,我笑了。
  “小乔,”他显得很激动:“我全部办完了,明天我就回来。”
  “真的?”我问:“不是说要十天吗?”
  “我哪儿还等得了十天!”他说:“他妈的十天!我怎么等得了?”
  “方骆,”我喊了一声,我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说“他妈的,”我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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