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四马路:今为上海福州路,是民国上海最热闹的地区,书寓(高级妓院)、报馆、茶楼等等林立,什么西洋镜、打弹子无所不有,每到晚上,妓女纷纷在这儿来来往往,招引游峰浪蝶,为洋场景色之一。
4、 拆白党:二十年代活跃在上海的拆白党可不是什么政治派别,虽有男、女党之分,但干的却都是相同的勾当。灯红酒绿之处是其活动场所,豪门富户的妇女是其作战对象,其战略战术类似于游击战,经常更换姓名、住址和转移战场。拆白党首先是自然条件要好,必须长得眉清目秀,能讨妇女欢心者;其次要有灵牙利齿,办事机警者,既能甜言蜜语的哄骗,又能在紧要关头随机应变。
5、 新闻纸:即报纸。
早在1913年,上海工商界陆伯鸿-25]等人便立志要创建中国的钢铁企业,邵元任也是其中一份子。1913年2月到11月,陆伯鸿将《化铁炉说略及预算》一文广发至上海实业界和金融界,在文中,他们利用国内外资料对比,详尽地阐述了创办钢铁企业的重要性、必要性和可能性,以及无法估算的利润空间。在邵元任等人鼎力追捧下,先后有乐振记、姜炳记、四明银行、丰昌庄、增泰行、慎记号、合兴厂等工商、金融企业参与其中,以6万两票存资金和2.3万两押款作为投资,兴办了第一家民族资本钢铁厂,定名为:和兴化铁厂。
钢铁厂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正式投产,但邵元任对此信心百倍。民国之后,上海工商业虽有了长足进步,但大抵以轻工业为主,陆伯鸿、邵元任等人认为,中国工商业想要真正地发展,重工业必不可缺。而且他们深信,只要把钢铁厂做起来,就一定能得到比丝厂多出千百倍的利润。
像疯子一般的投入工作,为邵元任减轻了雅贞这个心结,但美莲获救后,他又一次陷入了自责。这个女孩的部分不幸是他造成的。他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甚至希望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但对于一个女孩,这实在让他感到不耻……为了让凤仪强大起来,他逐渐安排她接触社会,但女人要如何强大,又应该强大成什么样子?他没有答案。他也接触过一些革命女同志,她们穿男装、像男人一样谈论事业,邵元任虽然钦佩,却很难从心底里赞同,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
为了帮助美莲,也为了减轻心底的内疚。他请美莲在德昌堂管理一些慈善事务。连年的灾荒和战乱,导致每天有无数灾民涌入上海,德昌堂除了振济粮食,管理义冢,也开办工人技术学习班,让难民们学到技艺、找到工作,在上海立足。邵元任觉得眼见到别人的不幸会降低自己的不幸感,他希望从事有意义的工作能让美莲重拾自信、得到慰藉。
美莲也确实在德昌堂渐渐找到了新生。回想在学校时的集会、演讲,她觉得那只是青春的一股热情,生活是实际而困苦的。有些简单的问题很难回答和解释: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可以穿金戴银,有些人却为了温饱要苦苦挣扎……她有了更多的想法与困惑。
她计划开办一个针对妇女和儿童的技术培训班,供应给上海的纺织企业。邵元任为她争取到了这笔慈善基金,并派来元泰的技术工人担任教师,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一个小报记者找上了美莲,他写了一篇文章,行文极其俗艳,名为:《金家小姐贪恋拆白党,贴钱贴色;租界巡捕房误信绑架案,贻笑大方》。他将此文寄于金伯达,声称没有两千元的酬金,他就在报上刊登此文。
金伯达通过前段的事件,深知新闻与帮会的力量,何况此事既关系女儿名声,又直指巡捕房,思前想后,他把钱和文章转送给邵元任。邵元任的惊讶不下于金伯达,这篇文章可能会带来极为恶劣的后果,难道有人要为余祥桂报仇,还是步云山等人再度反水?他急命李威调查此事,并迅速把钱付给了记者。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此人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一切行动都出于私欲。李威说:"为了大洋发疯了"。邵元任让李威找他"谈谈",不要再纠缠此事。如果有经济困难,可以向德昌堂救助。但那人写了更刺激的文章,再次向金家敲诈。
金伯达不盛烦扰,埋怨了美莲几句,美莲一言不发,搬到了德昌堂居住。不管金伯达夫妇如何劝解,也不肯回家,金伯达无法,托凤仪劝劝美莲,凤仪屡劝未果,金伯达又转托邵元任。邵元任借口询问妇女儿童技术培训班开办的情况,将美莲叫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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