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做的事令我心碎。”
心碎之后,你还是像过去一样爱我吗?
有时,我会摧毁你,摧毁自己,也摧毁眼前的幸福,当我设法摧毁这一切而又失败的时候,我才能够想念你是爱我的。 许多年前,认识一对男女,他们一起已经八年了。女人很渴望结婚,不止一次跟男人说:“我的朋友都结婚了!”、“我妈妈老是催我结婚呢”那个男人始终毫无表示。
他们的友人M有一次跟我说:“他根本不会结婚的啦!他以前已经结过婚,她又不是不知道的。这样的男人才不会想再结婚。”
言犹在耳,才不过一年,男人跟女人分手了。几个月后,他兴高采烈地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后来还生了两个孩子。
这样的故事也许并不鹇,医生们有一句老生常谈,说“好运医生医病尾”,意思是:一个病人换了好几位医生,病情还是没有进展,换到最后一位,这位医生把他治好了。这位医生的医术并见得比前几位高明,但他运气好,病人找他的时候,病情其实已开始好转,所以很快便痊愈了。
结婚,也有一点点这样的哲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假如没有那段八年长的感情,那个男人或许不会考虑再婚。
她是他的酝酿期,是他的适应期。可惜,她是个倒楣的大夫,没法治好他酷爱自由的病,最后也只能成为他的过渡期。
然后,好运医生出现了。不需要漫长的八年,她治好了他害怕结婚的病。
我们都想做那个坐在树下乘凉的人,无奈命运有时偏偏安排我们去种树。 即使是大家的文化背景差不多,每个人对个别的词集都会有些微的理解差距。
譬如说,我觉得骂人“贱”不是太好,但我有些朋友每天也说这个字好几次,他们随口便可以说“贱人”、“贱格”、“贱货”。“贱”字对他们来说,只是等同“衰”或“坏”,没有诋毁的成分。
有一次,我说朋友三岁的小儿子很老成。他听了之后,脸色一变,明显不悦,当天还两次重复说我批评他的儿子老成。事实上,我完全没有贬意。那孩子的表情早熟,好像满肚密圈似的,很可爱。对这位父亲而言,“老成”也许是个负面的形容词,而不是我一向所以为的那样。
当我们说:“你是疯的!”或“你疯了吗?”时,只是一句形容词,形容对方的想法或行为过火了一点。可是,有些人却会觉得这个“疯”字是冒犯。
我们习惯用什么词集和对个别词集的了解,源于我们的成长,生活和教育。对于“国家”、“民族”、“健康”这些词集,人们大抵不会有理解的差距。然而,对于“美”、“坏”、“富有”,甚至“幸福”,人们或许都有自己的一套诠释。
我们爱上一个不期而遇的人,正是因为彼此用的词集不谋而合,无须加以解释,也不用细说从头。
直到一天,大家对“自由”、“承诺”、“爱”和“道义这些词集都有了理解上的鸿沟,我们才恍然明白,原来彼此的距离已变得那么遥远。 年轻的其中一个好处,是相信有无限的可能。
可以浪掷的青春是如此悠长,有什么是无可能发生的呢?
只要有一个异性对你微笑,你便会相信自己跟他有发展的可能。在第二次见面之前,你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事幻想了不知多少遍。即使最后成空,也不会沮丧。
除了年轻人,谁又会把一个微笑想得那么遥远?
当你失恋的时候,你在悲观之中却也看到一线曙光。谁说你不会遇上更爱你的人呢?那个不爱你的人是愚蠢的,他抹杀了你所有的可能性,他竟然不知道你会变得更好。
当才华被赏识的时候,你会马上变得雄心壮志,以为这个世界是你的。
那个时候,没有不可能的爱,没有不可能的婚姻,也没有不可能的梦想。
年事渐长,当一个异性对你微笑的时候,你竟然会告诉自己:“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即使不是如此,你也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个人是否适合你。然后,你又告诉自己:“其实,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失恋的时候,你会埋怨为什么不是早一点失恋。
你比从前了解爱情,却也因为看得太透澈了,有时会觉得疲倦和无望。
你不再骄傲地以为这个世界是你的。听到别人的赞美时,你会怀疑他是在奉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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