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一路忐忑,但等见到皇上的脸色,心里再笨也明白了端的,当即跪倒,爬着进门连连磕头,更别说抬头再看皇上一眼。皇上一脸苦涩地看着他,心想就他这能耐,即使有反心,只要没包广宁扶着,不去打击他他自己都会崩溃。可是就这种人却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着什么死士,什么联手,其心着实可诛,须是留他不得。
这边包广宁连病三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皇上召见了没有,但是得来的话却是崇孝一场大病,前天过世了,替他看病的郭太医没有尽力,下入刑部死狱。包广宁虽然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人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天家叵测,胜虎狼多矣。包广宁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拒见郭太医是明智之举,换得性命一条,还是该内疚没有及时伸出援手拉崇高一把,更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再加一场大病,九死一生,钻营的心思竟是淡了一大半。
病后也没再去孙家客栈坐着摆样子,只是偶尔派人接粥粥过来聊天。心底一直有种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是杯皇上利用殆尽的时候,那时候是不是皇上要对他算总帐。看来,必须为子孙考虑点什么了。不知怎的,包广宁想起了以前诚亲王的托孤。诚亲王最终没保住自己命,连带儿孙也苦头吃足。自己若是托孤的话,看来是绝不能找类似林先生这种人。包广宁想到了粥粥。
第五十二章
特穆尔回到草原,面对欢迎的人群,他满脸羞愧。但是,他父亲---大汗,却对跪在地上垂头的特穆尔及帐内其他属官冷峻地道:“众位听着,今天传位于特穆尔。相信他受辱的雄心将卧薪尝胆,爆发如天际的火山,相信他终能一雪耻辱,帅草原铁骑踏遍中原大地。”说完大汗起身,拉起特穆尔,抱住他的双肩盯住他冷然看了半天,这才道:“草原上的雄鹰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去耻辱。”
特穆尔没想到父亲对他中原进贡之行的回答会是这样。他闻言下跪拜了三拜,这才站起来,龙行虎步地坐到大汗位置上,虎目圆睁,缓缓环视四周所有愤怒的脸一遍,忽然大声喝道:“晃尼洛,畀徳攀,焦列,站出来。”立刻,便有三个脸色红黑发亮,身材魁梧如熊的大汉应声出列。特穆尔道:“你们,各自带上二十个草原上最剽悍的骑手,分别朝东,朝西,朝西南。愿意与我们结盟的,你们,用你们滚烫的鲜血与他们结成生死兄弟。若有谁胆敢拒绝,你们立刻派人回来,我们的好汉会立即如疾风般扫荡过去,记住,从此,我们再不接受耻辱。”
三队使节还未出发,草原上从小在马背上生长,在与恶狼争锋中强壮的汉子纷纷带着怒火,自觉汇集到大汗帐下,他们不需要进行任何训练,拉出去就是虎虎生威的将士。才到秋末,草原之鹰已经挟带奔腾的怒火,一路向西,席卷草原南北。于是,域外高人志士纷纷望风来投,有谋士,有武士,有奇士,有巫师。众人交口称赞特穆尔此举犹如当年匈奴之一统,从此再无中原一家坐大之理。众人竟是抱着同仇敌忾之心,磨刀霍霍,对中原冷啸。
刘仁素本来是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人,但是此时面对北方不断强大的势力,他无能为力,他无法用手头有限的,无法得到补充的军马,与势头如日中天的草原之鹰对抗。无奈之下,他只有听从忘机散人之计,广筑城墙,指望以城堡之坚面对草原骑兵之尖。但是经费何来?朝廷一直与他文书往来,就士兵增减,粮饷配发与他扯皮,总是在他发怒的时候给他希望,但是总是迟迟无法最终落实。而战争却是迫在眉睫。
刘仁素此时已经无比清楚证实皇上的用心,皇上竟敢舍弃部分土地和八千将士的性命,只为换他刘仁素项上人头。刘仁素不是没有想过反,但是,先别说关山迢迢,与刘仁清交流不便,即使真的造反,刘仁素无比清楚地知道,身后有三万装备最精良的将士挡着他朝向京城的进军路线,如果加上特穆尔识机挥戈追上,自己将士是腹背受敌,除非弯腰屈膝,投靠特穆尔,做民族罪人。但是别说刘仁素没这个念头,一个在西南打出钢铁名声的将军怎么可能自辱其格?就是真有这个念头,相信深受蛮族之害的莫修都不会放过他。
[:^)]忘机散人与刘仁素担心一致,但是他更担心将士们入冬后的给养。如果真照皇上可能赌上八千将士的性命,换取刘仁素项上人头的话,皇上只要指示照着现今的给养运送办法继续下去就成。随着这儿严寒天气的到来,道路淤滑,山路封闭,给养拖后一月半月送到都有可能。那么手头平时只有十天余粮的将士将何以为生?北疆人口稀少,即使是把百姓杀了烹煮都无济于事,此时相信只要有流言传出只要杀了刘仁素,大家都有饭吃的话,刘将军防不胜防,只有死路一条了。忘机把自己的想法与刘仁素说了,要求亲自上京城一趟,游说相关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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