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心虚,但看见祖海眼中血丝的那一刻,一颗心全部系到了祖海身上,在祖海有力得几乎将她揉进骨子里的拥抱中,她彷徨了一晚一早的心才悠然归位。不,祖海才是唯一,她与祖海才心意相通,她现在就知道祖海心中的委屈。与别人,看到的都是对方光鲜的一面,那当然吸引人。荷沅心中这么对自己自语,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祖海的头发、脖子,就像祖海平时每次稍微酒醉,闹腾着不肯睡觉,她都是这么轻轻地像对孩子一样地安抚他,让他安静。祖海是亲人,熟悉了解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
直到感觉到祖海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荷沅才道:“回家去吧。” 祖海“嗯”了一声,又吻了吻荷沅的耳垂,这才起身,先拿出手机让傅姐回家,然后将车子开出。
傅姐接到祖海让她大白天回家的电话,很是吃惊,心中生出无数八卦念头。收拾了离开,还是忍不住猫在不远处偷看。过一会儿紧张心跳地看着祖海的车子回来,然后看到车棚里面出来勾肩搭背的祖海与荷沅,这才一笑而走。原来如此。
眼看着时间不行,赶着起来梳洗的荷沅才从依然躺着的祖海嘴里听到刘某人究竟对祖海做了些什么。她无暇置评,也没时间化妆,只将头发梳髻,往嘴上抹了一点橘红色的口红,便匆匆披上大衣,跑到床边贴贴祖海的脸,道:“都是我的错,你先睡一觉,随便吃点,我晚点回来。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后面这句话都像是跟她自己说的。祖海伸出手臂拉住老婆又亲了几下,才放手,一脸笑意地看着荷沅旋风一般出去,心满意足。荷沅说什么了?“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对,他也这么想,但没荷沅总结得好。这妞越来越会总结。
荷沅回公司取车,从倒车镜上看到自己一张苍白脸上的橘红口红分外触目惊心,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一时没有头绪,赶着去外企协会所定宾馆开会。到了宾馆,反而降下速度,虽然是迟到,还是稳步走向会场。会场上人也未满,宾主都还在窃窃私语,看到那么年轻的女孩进来,都是惊讶。荷沅四下看看,场上百分之九十是男人,余下百分之十的女人都是中年。荷沅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困意袭上心头。不得不鬼鬼祟祟摸出一瓶香水,往掌心喷了一点,捂到鼻子边刺激神经。看着旁边坐着的男子们个个目标一致地看向她,荷沅只觉非常糟糕。
好在会议很快开始,在场所有人自我介绍。荷沅发觉待遇很高,副市长与各相关局局长都来了,而到场的外资企业也几乎都是总经理董事长,介绍到青峦公司的时候,荷沅发觉是个高鼻深目的老外,不由想起汪先生的玻璃天花板论,一笑。现在的MS朗尼差不多也是摆设,玻璃天花板似乎不存在。而那必须实在极大优势下才有可能实现。相信,如果她梁荷沅不再是业务中坚,很快就有个高鼻深目的入主MS中国办。
会议内容对别人或许是老生常谈,对荷沅却是非常新鲜,尤其是政策介绍部分,官员嘴里出来的优惠政策都相当诱人,荷沅这才知道,原来外资企业享受着那么多的税收优惠。她本来只是准备走走过场,结果听到后来不知不觉掏出笔记本,将某些数据记录下来,准备适当时候找主管人员了解清楚,给总部一份报告。不谈大中国区,只谈中国的优惠政策总可以了吧。但听下去又发觉,原来政策之外,开发区保税区之类的优惠政策还要诱人。她将讲台发言的几个人名字记下来,准备找时间找他们说话。
还有外资企业代表上台发言,大谈进入中国市场的感受,荷沅虽然知道有些内容不尽不实,但还是大开眼界,她的办事处虽然业务巨大,但比起生产型企业,毕竟简单许多。两个外企老总的讲话让她了解许多企业运作程序。感谢汪先生,无论如何,今天的他是很好的友僚。
会议结束,准备就餐。荷沅倦得不得不走进洗手间拿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苍白中一丝醒目的口红,终于明白她最先想到的是谁了,她想到柴外婆了。生活到后来,柴外婆的内心凄凉无奈,她只有用醒目的口红掩饰晚年的悲凉,以一抹艳红挽留曾经的流金岁月。荷沅想,那么,她在掩饰着什么呢?她不敢多想,擦干脸上的水滴,拎着大衣和包走向餐厅。
荷沅进去,直接找到市工行的朱行长,因为荷沅想到刘太太姓朱,而祖海说过朱家在全省银行界枝繁叶茂。行长早就落座,旁边也已经有人。荷沅走过去,从朱行长身后单刀直入,“对不起,朱行长,打搅一下,不知道前省委刘书记公子家的刘太太冰儿是不是你妹妹,我与她是邻居。如果是,我有些私事想与你交流。”说完递上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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