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行长有点意外,换别的小姑娘他才不会认真,但看在名片的衔头上客气了一下:“啊,是,冰儿是我家小妹。有什么事不能与她说的?”他看前面的小姑娘怎么都与市场总监的头衔不合衬,一脸疲倦,像是几天没睡,有点不怎么在意。
荷沅听他有点官腔,但不怕,比他大的官她都有接触。“我曾经想直接与她说明,但过程中发现会比较刺激她的精神,所以放弃。正好,今天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得以在开会现场遇见你。刘太太是个单纯的好人,除非逼上梁山,否则我不会去刺激她,只有找你说话了。”
朱行长一听就听出荷沅的话绵里藏针,想是她火大了,他清楚妹妹的精神问题,如果他不解决的话,照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意思,她会找上他妹妹,将他妹妹逼出毛病。那是他断断不允许的。他家一门儿子,只有一个小妹,虽然各自成家已久,可都不会允许小妹出什么差池。他一点不掩饰眼中的凶光,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到外面谈。”
荷沅瞥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心中庆幸,果然预料正确,刘太太单纯如此,一定是被家里人宠出来的,相信找他们应该可以解决一点问题。事情已经被刘某人搅得不能再坏,她当然得找所有尽可能的出路反将刘某人,否则,随他予取予夺,哪还有个完?
走到外面一个人迹罕至的僻静处,荷沅这才开口:“对不起,我很抱歉,刚才我将话说重了,但非此不能将朱行长请出来。一个半月之前我正气头上的时候都没有刺激令妹,放心,以后也不会,人心都是肉长的。请朱行长出来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办法之一,请朱行长原谅。”
朱行长虽然不快,但人家已经说了软话,他也不便发作,便淡淡地道:“这些都不必提了,你既然激我出来,有什么事请你直说吧。”
荷沅想了想,道:“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我从美国回来经过北京,单独在餐厅吃饭时候遇到刘公子。之前我和我先生陪他看王家园里的房子与他们搬进后受邀拜访他们的新家,前后共见过两次面,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小时。当时刘公子对我非礼,被我拒绝,他大约觉得难堪,怀恨在心,对我无从下手,于是仗势对我先生的公司下手。昨晚发生最新事故,我先生损失巨大。或者你可以说在商言商,这没什么。当然,我们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任何事想指望别人的正义感来解决一般是不可能。本来我想找令妹请他管束自己的丈夫,但交谈后我放弃,因为我发觉令妹是比我们还冤的受迫害者。这是我找你的原因。王家园里刚死了一个自杀的老怨女,是我们夫妻送去的医院,我们不想再见一次自杀事件。”
朱行长心说怪不得这个小姑娘火气那么大,也一脸憔悴,原来是受了他妹夫的陷害。他妹夫口碑不好,他也有耳闻,但他们之间相处得还是不错,都是公子出身,某些地方臭味相投。不过既然说到他妹妹的事,他还是关心,虽然知道,面前的梁荷沅不过是打着关心他妹妹的旗号为自己谋私。“我妹妹新搬的地方死过人?是自杀的?”
荷沅“嗯”了一声,道:“一个孤独的老人,就像你妹妹现在一样,我曾见你妹妹可以寂寞得在车库里面晃。我三分之二时间出差,但我在家的日子,几乎是看不到刘某人的车子,刘某人没有善待你妹妹吧。我把那天我与你妹妹的对话都说给你听,你应该自己会看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事情已经过去一月半,我不可能逐字逐句记得清楚,但大致意思不会错。需要吗?或者你相信我吗?”
朱行长感觉这妞有点咄咄逼人,但或许少年得志的人有这种气势,他以前也说话很冲,现在脾气还是不小,但已经知道克制。朱行长问了句题外话:“MS中国办事处开户在什么银行?”
荷沅笑了笑,道:“在市中行,因为外汇进出还是中行方便快捷熟练。我们全部用美元结算。不好意思。”
朱行长又问了一句:“今天的会议来的人都是各企业老总,与各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你们的负责人呢?”
荷沅耸耸肩,明白朱行长无非是问清她的身份,然后看她的话可信度是多少。有时候,身份是语言可信度的背书。微笑道:“MS亚洲总裁兼职中国办,不过具体中国市场和技术等一块是我在负责。总裁在日本,当然不会专程过来,我会把今天开会精神传达给他。”
朱行长看着年轻的荷沅似信非信,但现在也只能相信。回头一问就问出来。他干脆打个电话让人开了会议室的门,两人关在会议室里慢慢谈。荷沅便详细将她与刘太太出去兜风的对话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加入自己的理解,也一边看朱行长的脸色。朱行长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但荷沅从他一直认真地听着的神色中猜得,他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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