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说完,朱行长看着荷沅道:“梁小姐,你看出什么问题?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妹妹讲话一直这么文艺腔。”
荷沅道:“比如说你每天看着你孩子长大,不会觉得他长得有多快,但是我这外人一年才见一次的话,见到时候就要惊讶长得好快了。近距离看人与远距离看人之间可能有一点视觉差异。如果朱行长不厌烦,我有几点认识,第一点,令妹见人稍微对她示好就怀疑是不是通过她找她父亲办事,可能是她生活中遇到的人只有找她做跳板问她父亲要好处的,说实话,令妹住我家隔壁那么多日子,我还真没怎么见人上门过,估计人家也不敢上门找她,话不投机,她平常见的大约只有刘公子与家人。可想而知。”相信朱行长听得出刘某人与他妹妹之间的关系维系。
朱行长将此看作是挑拨离间,他早就清楚妹妹与妹夫之间的关系。但被外人一提,他还是有点愤怒,他妹妹还真是只被刘某人利用着问他们兄弟要钱了。他淡淡地道:“第二呢?”
荷沅胸有成竹地道:“第二点,从言语中可知,令妹完全不相信夫妻可以恩爱。但她向往美好生活,从她窥视我们家可知。令妹是个感情非常敏感的人,只要有一丝真心的好,她便可以放大十倍,甚至百倍。可见,刘公子如何待她。但以上两点都还是次要,夫妻生活本来就不可能完美。”
朱行长本来正不以为然,听到荷沅自己也不觉得这个严重,才打起精神问:“那么主要呢?”
荷沅微笑道:“第三点,朱行长也应该听出,令妹本来是好好地理智地说话,但是一旦遇到刘公子问题的时候,她的精神就比较紧张了,说话开始反常。所以我怀疑,令妹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掩耳盗铃,视若不见,但同时在内心积郁,以至日积月累下来,精神压抑过重。”荷沅不便说出刘太太有神经质,谁家愿意承认自己家人有精神问题?“而我相信,这一切是有人处心积虑一直培养的结果。就像条件反射,遇到合适条件,令妹便会反弹,而后,可以导致一系列问题。那天我与令妹的谈话如果被我恶意引导的话,朱行长应该知道结果会如何。不要说我危言耸听,我不相信令妹的精神状态如果与今天一样的话,她与刘公子以前还能够结婚。第一点我怀疑也与第三点有分不开的关系。”
朱行长看着荷沅,心里明白她是不怀好意,但也想到一件事,他妹妹每次发作,只要妹夫赶到场软言宽慰便成,而此后妹夫必有要求。他们一直都说姓刘的趁火打劫,但今天听荷沅分析,又不无道理,妹妹难道真被妹夫控制,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他当然不可能与荷沅讨论,只是淡淡地起身,道:“谢谢。”
荷沅也淡淡地道:“不用谢,我还得谢你肯听我一席废话。我受气后无处发作,又不便在车房见一次刘太太带她兜一次风。今天在朱行长面前做一回小人行一次挑拨离间,似乎是件非常快乐的事,蒙朱行长不弃听我说完,虽然于事无补。而且我们夫妻都不愿再一次抱一个血淋淋的人飞奔医院,我们不想看见无辜者再次受伤害,烦得很。”
朱行长闻言愣了一下,看着荷沅大步走出的背影,心说这人什么意思,自己直接承认是毫无意义的挑拨离间,是不是后面还有伏笔?依她的身份,应该是个办事厉害的,找他不应该只是宣泄一通恶气,那也太过低级,她在已经得罪刘家的前提下,能不知得罪他们朱家绝无好处?或者真的只因为她看不得他妹妹受欺负,抱打不平?朱行长反而搞不懂了,站在那儿不由得好好将刚才的对话回味了一下,看得出她虽然句句矛头直指他妹夫,可还是有点道理的。难为她一个外人能从一次兜风中看出那么多实质性问题,尤其是第三点。如果妹妹真是因为第三点的原因而被妹夫用来实现第一点,朱行长心想,他们朱家当然只能承认吃了暗亏。但所有的情况还有待核实,首先得核实梁荷沅的身份。
朱行长回到餐桌的时候不由得满场搜索了一遍,见到梁荷沅坐在一桌吃饭,但似乎动筷很少,神色之中有股少年得志的倨傲。他不由多看了几眼,正好迎上梁荷沅也看向他的目光。他见到梁荷沅只是淡淡地笑笑,心中更是好奇。多少知道他身份的人见了他都是热情的笑脸相迎,这个女人也太狂了一点,她手中除了他妹妹这张牌以外,难道还有其他?他不知道荷沅只是累得实在没了力气。
并没有观赏歌舞会的荷沅一夜好睡,早晨被闹钟闹醒还不肯起来,看着下床进卧室的祖海进言:“其实你这几天应该迟到早退显得心灰意赖。给刘公子看看你受打击了,适当示弱麻痹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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