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某人狂笑道:“你是不是夸我大智若愚?梁小姐,与你谈话真是最有趣的事,你又聪明,又稚嫩,看在我眼里才是分外可爱。我最有必要向你道歉的是,我当初不该在北京对你上下其手,那时我还以为你是跟丛某人一样的蠢物。你不知道,我不得不离开,我留下来,才是真正成了提线木偶,无立足之地。我运气欠佳,跟错风头,在期指上面小赚一笔,以为可同样在港币渔利,结果输了。我原来很有计划,输赢兵家常事,只要我花重金让朋友跑的许可证下来,我很快可以翻身。可是,坏在你的手里。然后朱家想将我手头的所有固定资产拿去抵债,他们想得很妙,以为我没钱了,便会乖乖回去伺候他们的精神病妹妹,在他们手中讨几个小钱做几个小生意,哈,我是这种人吗?再说,我在香港欠人的大钱,他们能给我糊得过来吗?朱大心思缜密,不断诱我做大,又不断激我做错选择,但他自以为将资金控制得当,我即使亏也最多亏成穷光蛋,他没有负累,又可拽着我伺候他妹妹,可他怎知我又在期指上面赚了一票,才能亏得更大,现在真正亏成负翁,正负的负。”
荷沅听得惊心动魄,都快忘记照片的事。原来还以为朱行长与刘某人狼狈为奸,现在才知,原来是朱行长给刘某设的圈套,诱他破产,出朱家久被刘某拿冰儿勒索的心中之毒气,又一劳永逸以小恩小惠缚住刘某承欢冰儿石榴裙下。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在刘某说了大段独白,换口气的间隙,荷沅不由说了声:“More。”
刘某听了又是大笑:“可爱!我输出来的窟窿本来我想做得更大一点,恶心死朱家老小,可惜香港的债主没有给我太多时间,他们只给我三天,三天后我的性命可知。否则,如果时间充裕,我名下的固定资产决不会落入银行手中,我宁可拿去填给债主也不会留给朱家。我还有一天时间,所以,你的答复等于是对我的宣判。我只有走最后一条暗道了。你,已经被我恶心到了,我很满意,未来你家将不会再有美满温馨,这些照片将是你胃里的苍蝇。朱家,我也已送出一份礼物给他们,我既然不能用巨额坏帐恶心死他们,只有用不合江湖规矩的套路,被人戳背痛骂,反正我不会回来,不会在乎。你可以看到结局。朱大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在我面前做足功夫,我还真被他骗了许久。可惜,我也被朱大恶心到了。不过最可惜的是,我不能看到你们的恶心。我已经布置下逃亡的路,今天,不,现在开始,天下不再有我这个人。我将更名换姓,去往过去我在国外某个风景秀丽小镇置下的产业,拿着冰儿偷偷塞给我的细软,继续我风流快活日子,下辈子吃喝无忧。你现在即使报警,也追不上我了。这,就是一个聪明人的所谓穷途末路。亲爱的梁小姐,再见。这是我塞给你的最后一只苍蝇,恶人未必就有恶报。还有问题吗?”
荷沅想了想,道:“其实你如果想给我吞苍蝇的话,应该还有更好的一招,为什么不用?你现在塞给我的对于一个结婚多年的人来说,早虱多不痒了。你自以为是了点。另外,对于你来说,你手头的这些东西够你用一辈子了吗?离了特权,你能东山再起?别自吹自擂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如简难。我看好你后半生潦倒。”
刘某愣了会儿,本来他是强笑,现在听了荷沅的话更笑不出来。确实,这些细软怎么够用。珠宝首饰,买来时候是价钱,卖出时候不值钱,从来都是。他自欺欺人而已。一下再也抖擞不起来,“我还有什么招?我有时间用最后一招吗?我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说完,刘某收线。荷沅试着再打,已经是联系不上,可见刘某真正开始出逃。荷沅胸口真的有吞了好几只苍蝇的恶心。但心中多少放心一点,刘某因为有所求,今天还抱最后一丝希望,所以一直不敢散布与老骆相关的流言。而今天,他再无机会,不知香港债主是怎么追杀他,他没有可能出头露面再行散布流言。流言的散布,需要时间,需要布置。相信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也必是难受得犹如吞下一只苍蝇。但是,刘某这个人本身是个更大更脏的苍蝇。
而这四张照片真是虱多不痒了吗?荷沅拎起电话给祖海,“丛总,请晚上一定准点回安仁里吃饭。”荷沅都不愿叫“祖海”,也不愿说“回家”,那些都只适合爱人。
祖海只觉得有点怪,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荷沅嘴里时常有古怪的话冒出来,他一向以不变应万变。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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