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上面是什么?”
葛培森迷迷糊糊的,可还是被头顶的千军万马惊住,“老鼠?老鼠搬家,还是老鼠嫁女?”
“可是……老鼠那么小,跑步声有这么重?”
“是啊,不像老鼠。我们都在说话了,它们还闹,忒胆大包天。”葛培森坐起,操起放在床边的登山杖,“米线,想看看是什么吗?”
“不要,你敲敲楼板,把它们吓走就好。谁知道是什么呢,天。”
但是没等葛培森钻出睡袋,头顶只听“哗啦”一声,一团东西重重砸在离床不到一米的地方,声音重得夜空中似乎都有回响。月色之下,两人都看得分明,只见一条一尺多长的黑影猛然站起,但又立刻四脚落地飞窜而走,直钻进一只雕花大衣橱底下,都不知是什么,余下一室巨臭。而地上另有一长条似乎在痛苦地蠕动,竟然是一条粗壮的蛇。梅菲斯吓得终于关不住嘴,尖叫出来,又立刻意识到不对,忙捂住嘴巴,越是害怕,越是死死瞪着地上的蛇。
葛培森热爱户外,可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也是紧张,但是他更关注梅菲斯的尖叫,他逗了她一整天,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意外事件把她的尖叫吓出来,他反而心疼了。他将手中登山杖暂时搁下,连人带睡袋地抱住梅菲斯,“别怕,你看蛇尾巴很细长,照常识应该是无毒蛇。而且,蛇好像摔伤了,不会伤到我们。这么臭是不是刚才跑掉的东西放的烟幕弹?国内难道也有臭鼬?别怕,跑掉的肯定不会再回来,别怕。”
梅菲斯努力地镇定,“不用害怕,小动物一般只因为预感到危机才会攻击人。你看刚才那个放烟幕弹的不是跑了吗。”
葛培森的眼睛从痛苦蠕动的蛇身上移开,怪异地看着明明脸上满是惊吓却故作镇定的梅菲斯,心里忍不住地火上浇油,“刚才跑掉的那只小动物,你有没看出异样?蛇掉下来都骨折,它好像没事人一样,还会直立。我记得以前奶奶迷信,说起过每一幢老屋地板下都住着一只狐仙一样的东西,很有灵性,寻常不可得罪,是镇宅之宝。往往有什么天灾人祸它才现身。”
“妖言惑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唉,这蛇怎么还不康复。”
“你别动,我看看能不能把蛇扔出窗去。”
梅菲斯忙从睡袋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葛培森,“别,让它自己游走。别看它不像毒蛇,谁知道它会不会临死反扑。”
“你放心,我用登山杖挑出去。”葛培森感觉得出梅菲斯手指上异乎寻常的大力,“否则它一直在,我们一直没法睡,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勾引出那只精灵一样的小狐仙。你别担心,我得斩草除根,等下再移开衣橱找到那只狐仙。”
梅菲斯继续死死抓住葛培森,“不要,这种诡异地方,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可不睡。”她怕葛培森不信,又补充道:“你看你看,那蛇已经移开好几公分了。”
“哪有,明明原地打滚。”葛培森听出梅菲斯的声音越来越变调。其实他心里也很怵,地上躺着的蛇个头不小,对折起来恐怕都要比登山杖长,而且又还在如蠕动,弄不好他挑起蛇身,所谓打蛇随杆子上,蛇身就缠上他的手。可他是男人,保护身边的梅菲斯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说什么都得硬着头皮扫清地上的这堆麻烦。“米线,你放开我,我下去,最起码我得把蛇拨远点儿。”
“不要。呃,又什么声音……”
葛培森侧耳细听,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细细啃咬木头,仿佛能听得出牙尖齿利,半夜时更让人毛骨悚然。“一定是那只放烟幕弹的。你放开手,这些东西非解决不可。”
梅菲斯眼看两只手不够用,索性张开双臂抱住葛培森。这幢房子老旧得可怕,似乎每一个空洞每一处缝隙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怖,便是月色也分外的惨白。她不敢稍微远离葛培森一步,可是她又不愿显现她此时的脆弱,情急之下,只有用两条手臂说话。
“米线,别怕,好歹我手上有登山杖。别怕。”
葛培森越是说别怕,梅菲斯越是没法说怕。可是她已经看到葛培森的登山杖已经伸了出去,她终于忍不住了,“别让蛇顺着杆子爬上来。”
“我下去……”
“不要,床底下不知道还有什么,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就在床底下。”
“你风声鹤唳了。”葛培森没法挣脱那两条双臂,但早着手拿登山杖挑起蛇身。他被梅菲斯紧紧抱着,手臂伸得远远地没法使力甩出,蛇却摆脱重力,挂在登山杖上扭动起来,黑暗之中更显妖异。“米线,你暂时放一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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