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这里面重症只有两个,还好发现的早,再晚半个月,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救了。
“我可以救他们,但是有个条件,”段安洛沉下脸,“他们的家属呢?”
“在隔壁,他们身上都有怨气残留,好救。”
段安洛突然冷笑一声,“可以不救吗?”
根据死掉的人的情况分析,被牺牲的人都是被家里人寄予厚望。这些家人自私自利,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只是一味地给别人施加压力,这种人救什么救?爱死不死。
许群有点懵,不都说大师胸怀天下,慈悲为怀吗?
“现在的法律有规定必须要救他们吗?”
“这倒没有,公会也没有这种规定。”
“那就好,我救这些人的条件是,那些家人你们不能管,让他们自生自灭。”
许群面露难色,“哥,你说晚了,我们怕他们身上的怨气会影响别人,我们已经给清除干净了。”
段安洛嫌弃,这群小伙子手真快啊。
好在他的条件可以随时换,“他们在哪儿?”
眼前这些人身上的怨气一旦被抽走,很可能直接死掉,公会不好交代,所以每一个被害者都有家人陪着,已经有人给他们讲了事情经过,现在他们精神都很好,都能跳脚骂人。
“你们骗鬼呢,还说是我引起的,我跟我女儿要钱怎么了?她是我养大的,就应该给我钱花!赶紧让她回去拿钱,她弟弟买房的钱不够,她做姐姐的,能不能懂点事?”
“我妈呢?你们抓一个老太太干什么?家里还等着她做饭呢,家里那么脏,她都没有打扫,孩子也带不好,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她能干点什么!”
“我老公白痴一个,没钱没本事没情调,连个两万的包都买不起,你们抓这种废物干什么?赶紧放人吧!”
许群看到段安洛的脸色越来越冷,提醒他:“哥,你也知道,咱们公会办事,不能太高调,要不然会引起恐慌,一会儿我们还要给他们洗脑。”
其实他也想骂人,这不是抓了一群神经病吗?一个个的,三观都歪到海沟里去了。
要不是这群神经病,那些晦气的东西还不会对被害人下手。
段安洛叹了口气,“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仁慈是对人类的优待,对不是人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
段安洛看着那群受害者,抬手,掌心朝下,笑容温和,吸收他们身上怨气的同时,一字一顿地说:“诅咒逼迫你们的人,这一生,梦中皆是你们曾经受的苦。”
这些被害者,落到这些家人的手里,死了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活着的人可能会变痴傻,也可能会永久的陷入沉睡,没有了价值,他们的家人不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死,是他们最终结局。
所以,不用浪费时间给那些家人讲解,他们不会懂的。从今以后,他们都会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闭上眼,就能亲身感受被害者的痛苦,这才公平。
段安洛把怨气抽完,失去怨气的支撑后,地上倒了一片。后勤的人冲进去,看有没有能救的,赶紧让提前准备好的医护人员拉走。
段安洛慢条斯理地走出去,手里捏着一大团吸出来的怨气,他没舍得吸收掉,他要留着打窝,抓大鱼。
站在门口等他的司苍看见他所做的一切,脸色平静,“舒服了?”
段安洛深吸一口气,心口确实没那么闷了,果然,看不顺眼就得干,干完了道心就稳了。
他问:“我违反你们公会规定了吗?会不会扣钱?”
司苍好像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规定?公会也没规定生气的时候不能骂人。”
段安洛眼睛一亮,这么看,他俩还能成为朋友。
段安洛感动的抹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一把抓住司苍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知音啊,司苍,我要跟你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司苍把手抽回来,难得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必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一直看着监控的会长撇着嘴直摇头,这个俊后生他们公会不能收,比司苍还难把控。
司苍虽然听调不听宣,但是在大事上不含糊。
段安洛不是,这个年轻人做事全凭本心,亦正亦邪,只遵循自己心里的正义。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福泽万民,用不好就是个反骨仔,老头儿怕用不好,段安洛先把他攮死。
以后也要让司苍少跟他接触,司苍本来就不听话,再被段安洛带偏了,一想那个画面他就头秃。
一旁的小助理一脸无奈,老头儿喝点茶吧,省得想太多了,连假发都秃了。
许群还以为段安洛被气得骂人,天真的安慰他:“说到底还是做这些木雕的人太坏了,幕后的人我们已经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线索,你别着急。”
“你查你们的,我有自己的办法。”段安洛拍拍司苍的肩膀,“你晚上有空吗?去活动一下?”
司苍伸手,“让我给你当保镖,要给报酬。”
段安洛在他手心拍了一下,“嗨,咱俩这关系,谈钱多伤感情?”
司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妥协的意思,耍赖没用。
段安洛肉疼,“我给你五百。”
司苍不为所动。
段安洛忍痛加码,“一千?”
司苍轻笑一声,“你给小孩发零花钱,给了三千。酬金我六,你四,要不然你自己去,我让后勤帮你收尸。”
段安洛急了,“你还是人吗?”
司苍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明显了,其实也不是非要那点钱,就是看段安洛肉疼的模样,有点意思。
段安洛:“行吧!”
会长让小助理把司苍叫回来,小助理回来告诉他:“司队没搭理我,直接跟段大师走了,走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会长听着都新鲜,“高兴?他还能有高兴的事?”
“嗯,我看见他笑了,跟占了便宜一样。”小助理还特别提醒:“走的时候还换了辆房车,段大师钦点的,他说他要在里面睡觉,他身体不好,一熬夜就会猝死。”
重点是司队就这么华丽丽的答应了,还主动当司机,也是让人不能理解。
会长不死心的又确认了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助理笑着说:“我哪敢骗您啊?”
会长摸着小胡子,陷入了沉思,“这俩人大晚上干吗去了?”
“会长,咱们这一行,不都是晚上行动吗?”
“话是这么说……”会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怪怪的。他挠了挠头,一不小心把假发抓歪了,会长干脆抓下来,放在桌子上,晾一晾上面的汗水,然后露出他光秃秃的地中海。
唉,这俩人出去他总觉得心里突突的,要有事发生,真让人头秃。
要是段安洛看到他的头,也会震惊的跳起来,连头发都造假,这老头儿不诚实!不能跟他共事!
角落里,一个头发全白的老道士正在打坐,听到这里睁开眼,“师弟,你没发现吗?司苍的气运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会长刚坐下,听了这句话之后像个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什么?”
老道士:“他还有天道护体,他的身体孱弱,灵魂却异常稳固,天道在给他时间恢复。不管他伤的多重,天道都能保他不死。”
会长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大的气运在他身上?”
“不知道,可能天道格外喜爱他。”老道长说完,继续闭上眼打坐,“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当年那一卦,我本想找到气运之子,让众人护佑他,培养他,好护佑苍生。
没想到我低估了人类的贪念,让他们误入歧途,害司苍被他们折磨十几年。这十几年我功力不进反退,浑身病痛却死不了,这就是天道对我的惩罚。我发过誓,再也不算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