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个老人,现在的体型又大又狰狞,戴着面具像恶鬼一样。
程纬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刀,只能把胖子和雇主的丈夫硬抢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段安洛突然鼓起掌来,啪啪啪的掌声清脆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段安洛夸赞道:“唱的这么好,怎么不唱了?”
老人一愣,身上的鬼气竟然被这一句话给压下去不少。
“好看,爱看,多唱点!我的朋友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们接下来要唱什么?”段安洛说话的时候,齐佑已经听他师父的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他那一麻袋的金元宝点燃。
段安洛顺手把烧好的金元宝、大金条一把一把地往台上扔,“老先生,您把这出戏唱完,咱们再聊。”
老人被这些金元宝砸懵了,第一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观众。
程纬看明白到现在的情况,摸了摸身上,他什么都没带,总不能往台上扔菜刀吧。
俗话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程纬使劲鼓掌,“对,把这出戏唱完!那个胖子!给我舞一段!”
胖子:“……我他妈不是日本人!你不能这么整我啊!”
老人身上的鬼气又散了不少,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大小,他双手摘下脸上狰狞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一个干瘦的老头,一头白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难得还有人喜欢看,我们继续唱!”
段安洛找了个好位置,点香,请路过的鬼都停下看戏。
台下的观众越聚越多,老人兴奋地指挥那个拿斧子的,“先给大家表演一段开山舞!”
情况终于稳住了,程纬提议:“你在这边拖住,我把人抢回来。”
段安洛塞给他一桶爆米花,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语气却不容反驳:“看完再要人吧,这是老爷子最后一场演出。”
程纬想到老人刚才的表情,也于心不忍,“行,咱们就给老爷子捧个场。”
再看身后,密密麻麻全是鬼。
程纬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他们一跳,我感觉我已经被绑在架子上了,浑身麻嗖嗖的。”
段安洛认真的说:“傩戏本来就是祭祀祈福的戏,可能你是那个祭品。”
傩戏,又叫杠菩萨,傩堂戏,能与鬼神沟通,祈福消灾。
程纬不说话了,古代祭祀的时候,可不就需要祭品吗?他不会真是个祭品吧?越听浑身越冷。
台上的人唱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段安洛把金元宝和金条都扔上去,下面好多鬼在鼓掌,戏散了,老人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段安洛的香烧完了,路过的鬼也走了,台上的人随着老人怨气的消散,一个一个慢慢的消失,只剩下被老人抓来的那几个孤魂。
老人坐在台上,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声嘶力竭,透着绝望和悲伤。
段安洛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聊聊吧。”
老人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段安洛的脸和身形,突然问:“你要不要跟我学傩舞?”
段安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不行,我身体不好,跳不动。”
本来已经正常的老人突然又翻脸了,身上的鬼气翻涌,恶狠狠的说:“你不学!他也不学!你们都不想学!到底怎么才能传下去?!”
“为什么都不想留下?我收了一个又一个的徒弟,都走了!他们都走了!”
“要传不下去了!真的要传不下去了!”
老人的身形再一次变大,狰狞的面具再次出现在脸上,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明明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3000多年的历史却被说成是别人的!就因为他们会偷,他们会抢,他们会模仿?学了一点皮毛就被说是他们的,那群无耻的贼!该死!都该死!”
眼看着老人又被怒气控制,段安洛抬手,震碎老人身上的怨气,他认真的说:“能传下去,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看戏曲,傩戏已经是国家的保护遗产,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段安洛找出在酒店里搜到的资料,他全都截屏了,就为了给老人看,“你看看现在做的多帅气,舞台效果多好,这些点赞的,都是喜欢看傩戏的。”
老人震惊的看着恢宏大气的画面,身上的怨气又消了不少,但是怒气翻了好几倍,“可是很多人说傩戏是小鬼子发明的!”
段安洛认真地提议:“我把你送过去吧,把你装进快递里寄过去,弄死的人越多你就越强大,变强之后再接着杀,还可以招小弟,一起变大,变强。那个小岛上人少,总有杀完的时候。”
程纬赶紧拦住段安洛:“兄弟,冷静,虽然我们都很赞同你这么做,但咱们有规定,还不到时候,你要保持克制。”
作者有话要说:
傩戏,是中国的!
第45章 要不要把段安洛抓回去养?
“不可以吗?”段安洛表情很认真,他真的想把这个老先生送过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老先生应该是寄存在面具里的怨念。一个唱傩戏的班主,死前唯一的念想就是把傩戏传下去。临死之际,这抹浓重的怨念寄存在他戴过的面具里面,保留至今。
他只是想让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传下去而已,他有什么错?
段安洛对那个小岛真的动了杀心,他想把面具送过去,老先生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没准还能做大做强,省得看见那个小岛就恶心。
越是这样,程纬看他的眼神越古怪,这哥们儿的杀心太重,不像经过现代教育的,反而像以前的老祖宗,一言不合就灭国。
他只能劝段安洛冷静:“还不到时候,咱们的原则是对方不惹咱们,咱们也不惹他们。做什么都得讲个师出有名,对吧?”
“抢咱们东西不就是名?”段安洛觉得现在的人讲究太多了,哪像以前?周围这些小国,谁敢冒犯天威,就把谁灭了。灭国这种事,他祖父熟,他大伯父熟,他堂哥也熟,他看得多了,也有经验。
胖子挣脱了束缚,来到程纬身前,看段安洛的眼神也很奇怪: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邪修?
程纬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就是缘分吗?要不是为了救你,还遇不到他。
他怕段安洛惹祸,只能从另一方面劝:“老爷子虽然生气,但他最大的怨念是传不下去。”
再看老人,虽然愤怒,但是身上的怨念却在消失,他死前的唯一念头,就是把傩戏传下去。现在看到这么多的观众看他唱戏,网上还有那么多年轻人喜欢看傩戏,连国家都在保护傩戏,他放心了,他的怨念在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他本人也越来越浅。
而他脸上的面具,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段安洛叹了口气,“算了。”
以后遇到杀气重的,一定要想办法送过去。
那些偷东西的耗子也不急于一时,谁他娘的偷的多了,就把谁的国给灭了,这样他们偷走的东西还是我们的。
听话的话就天下一统,不听话就把地留下,人不人的无所谓,全种地里沤肥料,反正华夏人喜欢种地,都是华夏的地。
段安洛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好,这种观念不适合现代社会,但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他已经很努力的去适应现代的生活,尽力去学习现代人的观念,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需要慢慢去改。
随着老人怨念的消失,一个面具从他脸上掉下来,被段安洛单手接住。
这个面具的怨念为什么苏醒?是灵气复苏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怨气的能力增强?原因还要不要查?
段安洛问程纬:“这个面具,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程纬笑着说:“你处理吧,我们的任务是把雇主的丈夫找回去,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胖子也找到了,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说实话,程纬有点怕段安洛,闻所未闻的手段,杀心还这么重,万一惹了事,整个小队都要负责。他还有师父师娘要养,他们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他不想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