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洛看出程纬的想法,含笑的点了点头,“那行,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对了,送你个纪念品。”
段安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草人,“把血滴上,它能替你死一次。”
程纬震惊的看着手里的草人,没想到段安洛会送他这种东西,不管真假,这份人情也太大了。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把你车上那两把菜刀送我吧,我自己开刃。”
段安洛眉眼柔和,完全看不出刚才要灭别人国的凶悍,他看得出来,段安洛没有骗他菜刀的意思,单纯的想送他东西。他却怕惹麻烦,想和段安洛撇清关系,这让程纬心里更过意不去。
他还想说什么,被段安洛抬手打住,“不用多说,这东西好不好用,等你用过才知道,如果日后真的救了你的命,你再感谢我也不迟。”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纬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那就谢谢段哥了。”
段安洛点了点头,几个月后,这个卖菜刀的明明心中有挂念,却还是为了救人赴死,救他一命算是积德了。
段安洛把面具放进齐佑的背包里,短暂的接触后,无数画面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前半段景象在意料之中:一个贫苦人家的小孩跟随师父学艺,吃尽苦头。师父死后,他继承了衣钵,辗转各地唱戏。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愿意吃苦学戏的人越来越少。
学的人少,看的人也随之减少;看的人少,学的人就更稀缺。
他收了一个又一个徒弟,最终都因为忍受不了艰辛而离开了戏班子。戏班子渐渐没落,技艺就断了传承。
老人临死之际,手里拿着这个戴了一生的面具,留下一口怨气:为什么没人愿意学?为什么传不下去?!
这些都在段安洛的预料之中,然而,后续的画面却让他挑起了眉梢,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看到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脸谱。不仅有傩戏面具,还有许多京剧脸谱,全都古旧斑驳,像是被人刻意收藏的。
屋子角落,静静的伫立着一个等人高的漂亮木偶,木偶身着鲜红的戏服,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
面具的表情在笑,木偶的嘴角耷拉着,又像是在哭。
它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有微许灰尘,但是脚上一双样式古旧的红色绣花鞋,在黑暗中却艳丽如血,干净的看不到一点灰尘。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进来,从角落里取出段安洛刚放下的那副面具,又飞快地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昏暗的地下室里,那个静默的人偶,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它,动了……
段安洛:“哟呵!”
“段哥,咱们先回去把他们两个的魂魄固定好,让雇主把尾款结了吧。” 程纬的话打断了段安洛的惊叹,再看段安洛眼里突然冒出来的光,程纬被吓了一跳,这哥们儿是听到钱了才这么兴奋吗?
除了灭国,还喜欢钱?
乖乖,杀性重,还爱财,太吓人了!
到了医院,把俩人的魂魄稳固后,他们很快就醒了过来。
胖子浑身抽搐,魂魄跳了这么久,即便回来了,也要休息好几天,再跳就累死了。
王女士爽快地付清了尾款,还额外给他们每人塞了一个1000块钱的大红包,连齐佑都有。
齐佑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转手就给段安洛,结果段安洛把自己那一份也给了齐佑,“你自己支配,以后买学习用品这种小钱不要跟我要。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买,花没了师父再带你去赚。”
齐佑深刻的认识到:他师父真的不会过日子!
花钱大手大脚,也不会规划,没钱了就去赚,有钱了就花光,老了之后赚不到钱怎么办?
齐佑小心的把钱收好,师父以后只能靠他养了,他要好好学才行。
段安洛拿出那个面具,问古董贩子:“听说你是收古董的?你之前收过这个面具吗?”
王女士的丈夫点了点头:“我收过,我记得很清楚,这个面具当时是十块钱收来的,卖了五百。”
段安洛撇撇嘴,这是个奸商啊。
“你是在那个老宅子里收的吗?”
“不是,那个老宅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他那地方就是个交易所。我们收了东西,约定好时间,都去那里卖,他提前联系开店的老板去挑货。
这个面具我记得被一位搞收藏的先生收走了。他就好这口,只要有老的花脸面具,他都要,据说收藏了很多。”
段安洛追问:“那先生多大年纪?”
“五十来岁吧。搞收藏的,要么自己有钱有本事,要么家里底子厚,没点经济实力玩不起,所以年轻人很少。”
段安洛微微蹙眉,他看到的画面里,那个拿着面具匆匆离开的人,分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与这古董贩子描述的收藏家对不上。
“你知道那人在哪儿吗?”
“不知道。”男人摇了摇头,“我们不留客户信息,因为每次去的人都不一样,有时候还有凑热闹的去看。人家给钱,我们出货,就赚点中间差价。
我们卖的东西也不是违法的,都是从乡下老百姓家里收来的老物件。说实话,基本都是些破铜烂铁,桌椅板凳,值钱的好东西不多。”
王女士笑着说:“还有赔钱的时候,他有一次弄回来一套工具,最后一查,是以前修驴蹄子的。收的时候花了一百二十五,卖废铁卖了三块五。”
段安洛被逗笑了,坑人的人,总有被别人坑的时候。
那个收藏家的线索断了,段安洛有点扫兴,说实话,他对那个动了的人偶很感兴趣,不知道那个收藏家卖不卖。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3点多,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程纬提议:“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段安洛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回去吧,让家里的那群小毛孩子帮忙找一找收藏家,他手里现在有好几万,不知道能不能买下那个会动的人偶。
司苍连夜赶到段安洛家,发现连他住的地方都没了。他把挂件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段安洛经常坐的那个地方,然后转身就想走。
江源伸着两条短胳膊拦在他的身前:“我师祖说让您去他房间睡,他给您准备了药,您别走了。”
司苍手里拿着刀,风尘仆仆,身上还有浓重的杀气,可这些江源都感受不到。
“师祖说了,一定要把药给您敷上。”
小白听到动静,从柜子里爬出来,用尾巴拴住司苍的腿,把他往屋里拽:冰箱里没有肉了,你走了,谁给我买肉吃?
司苍抽了抽嘴角,段安洛养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像中了蛊一样,段安洛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人一蛇,一个推,一个拽,都不让司苍走。
段安洛的房间很简洁,只放有用的东西。这风格和司苍很像,只不过这房间里的磁场已经被段安洛身上的气息同化,像水一样柔和。
而且段安洛特别会享受,他用的东西无一不精致,怎么舒服怎么来。床铺被褥全都铺得软软的,熏了香,味道是他自己调的,有安神凝魂的作用。
司苍在段安洛的身上也闻到过这股味道,淡淡的,却怎么都化不开,闻过之后让人心神宁静。
司苍一身的杀戮之气,坐在这里也渐渐沉静下来,连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
江源从衣柜里拿出好几套衣服,“这些都是师祖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本来要把隔壁房间留给您的,结果七师叔祖来了,师祖就让您搬来跟他一起住,他把您的东西全都运过来了。”
五套平时穿的衣服,七套睡衣,都是段安洛在网上买的。他现在特别喜欢网购,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就买。
不只是司苍,连江源和齐佑都买了好多衣服和学习用品,课外书都买了好几箱。
他每天都下单,每天都能收到好多快递,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下单和收快递,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