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111)

2025-10-15 评论

  “你说什么?!”

  在两人分别开始向对方投掷包括不限于墨水瓶、羽毛笔和茶具之前,法尔法代清清嗓子,发表了重要看法。

  “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把将事态升级为国仇家恨层面的二人赶出去后,法尔法代让维拉杜安收拾起残局,他自己则寻思着,从理智与现实出发,走分封是可行的……才怪,即使他是可以控制与他契约的人类,他也不想玩阿那勒斯那一套,即使并没有什么教皇、贵族之类的玩意儿来捣乱,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想不起来的教训藏在里头。

  “我还以为你会赞同分封。”

  “我吗?”维拉杜安沉吟道:“……有能力的话,建立常备军总归是不错的,阿那斯勒内部……在我看来,也太过容易动荡了。”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法尔法代扬了扬文件:“那还是按先前计划的搭建吧。”

  毕竟维拉杜安不是许愿机,不可能他说想要一个纪律严明、勇敢忠诚而且服从性高的军队,棕发骑士就能立马给他变一个出来。

  这件事又让法尔法代心累了好一阵,轻徭薄赋听上去很简单,执行起来有半点不对,都会导致与预期产生偏差,再三考虑下,他们酌情增加了几个特殊的税种,比如特殊时期的财产税——以及罚金。

  唯一欣慰的是,无人敢置喙领主的一切决定,谁让所有人的灵魂都是握在他手里的,而私下的抱怨,他不是很在乎。

  修桥铺路、开垦田庄、排干泾地的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在百忙之中,少年既要抽空去学乐器,学驯鹰,又得不时听圭多在下棋的时候念叨和他分道扬镳的那个学派,加上他生前当炼金大师的故事,倒让他听闻了不少轶事。在南边的山丘上,一座古朴的灯塔被悄然建立;在柔和的月色下,载着蔬果的马车顺着大道,游走在村落与城市之间,小孩偷偷从车上顺了个梨子下来,擦干净泥土后,不在意地和朋友分享……

  穿着甲胄的克拉芙娜,顶着一个“会行走的铠甲”的称号,她走在少年身旁,比比划划,长久以来的陪伴,让他已经无需题词板就能明白她的用意、

  “‘觉得这里如何’……吗,也没什么。”他说:“是他们干得不赖。”

  【也多亏了您。】

  他不言语,而是杵着拐杖,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披风浮了又落。

  “真安静啊。”法尔法代说,从高地这边往下看城池,确实是如此……即使天空灰得一成不变。他突然又偏过头,难得开了一句玩笑:"我是不是不该讲这种话?"

  女剑士歪歪头。

  安静、无趣、祥和,在人类的迷信中,都不应该被讲出来,以免被魔鬼倾听了去,于是幸福就此被打破。

  若他本身就是魔鬼……算了,感觉考虑这种事没意义,厄运这种东西,就算他刻意避讳,也是会不请自来的。

  就这样,在走过在法尔法庄园的第七个年头后——意想不到的、正中了他在那个夜晚产生了奇妙预感的事情,于第八年的白雾季到来。

  -----------------------

  作者有话说:是这样的

  军阀割据也不失为一种ptsd……

 

 

第93章 祸不单行

  挣扎着的蜈蚣就这样被泡进茶水中,在挣扎着的活物沉下去的那一刹,这视觉上的沉闷让人跟着慢了一拍呼吸,他斯斯文文地喝干净了茶,自顾自地提起茶壶,重新让烫水没过正在扭动的蜈蚣,在旁人眼里,他这种不加掩饰的、隶属于孩童的恶意实在是叫人难受,即使他真没那个意思——哪个好领主问话问到一半偷偷往嘴里塞零食的?太不成体统了。

  对于不明所以的人而言,如口嚼昆虫这种售价昂贵,效果又比开盲盒还刺激的食品出现在领主桌子上的果盘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对于那些才从哀嚎中缓过劲的灵魂而言,不亚于某种邪恶的铁证。这么多年来,大家伙也该习惯这流程了,唯独这次——这些人的档案被破例摆到了他的案头。

  “地面又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他晃了晃茶水,撒出来的茶已经不复原本的清澈,而是偏棕色的,还带了点被泡散的虫肢——咳,蜈蚣是容易这样,这让法尔法代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放下,盖住了泼出来的水渍。

  “上次爆发瘟疫还是在三四年前吧?”他皱着眉头回忆道:“洪涝之后有瘟疫很正常……这次又是什么?”

  没有人给他答案,那些因疫病死亡的人只给了他恐惧而憎恨的一个抬眸,紧接着就继续陷入了顾着发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的境地,法尔法代环顾四周,他不管那些匍匐在地的人,而是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突然,有人用非常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句:“生病,打仗……好害怕……”

  少年停住脚步,折返,蹲了下来,“嗯?打仗?芬色和斐耶波洛的国战是还没停止……”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乡下人……我……”那人被魔鬼的眼睛吓了一跳,慌乱地挡住了脸,随后,女总管拍了拍她的肩,她向法尔法代提裙行礼:“那么,我先带他们下去了。”

  斐-芬战争迄今为止,已经持续了八个年头,这八年来,打得人心惶惶,打得怨恨十足,打到两国精疲力竭,像是势要流干每一滴血——喔,流干平民的。死掉的士兵在来到这座庄园后,多半都要被骑士提起来盘问一番。整合战报、局势,最后这些统统会变作法尔法代的军事课程的一部分。

  在休憩和开小会用的偏厅,沙盘就这样维持着上一局——上次是什么来着?法尔法代捡起象征芬色的黑旗,挂画地图正对着整个大门,密密麻麻的路线和要道,无形间塑造了一种……杀伐之感,他自言自语道:“战争……那是个阿那斯勒人,是阿那斯勒在打继承战吗?二十年一次的选帝,距离下次他们窝里斗还得再有个七八年才对……”

  他沉思良久,从盒子里捡出了与紫黑旗帜相异的,象征另一个大帝国的黄旗。

  少年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嗤笑道:“忍了那么久,终于来分一杯羹了啊。”

  所有对地面战争有所关心——是担忧故国也好,是纯看乐子也罢——的人,多少都做过一个预言,不在候选帝继承战期间的阿那斯勒或许有意愿来掺上一脚,可能是趁火打劫,可能是与其中一方结盟。

  ——“您看。”

  维拉杜安曾经站在这幅地图前,指着三国的位置,他的教导向来细致耐心,哪怕是个傻子都能从他的军事理论课里学到点什么:“阿那斯勒在西,芬色在东,中间是辽阔的海,斐耶波洛在上方,与芬色相连接,但只有衍生出去的一个细角与阿那斯勒的版图相邻,这里就是著名的拉姆卡德瓦海峡。”

  他对三国的地形、兵力、制度和作战方式如数家珍,而换作克拉芙娜,她就不懂这么多了——这位透明的女士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一概不知,她似乎是领过兵的,但怎么打,从哪打,全靠直觉在莽,除开特殊情况,她能压准一部分战场的局势。

  “要是阿国与芬色结盟,从相邻的角进兵斐耶波洛是最省力的——但斐耶波洛,还有他那些附属国、岛屿,定然会在这方面有所防备。”

  “所以他们要么和芬色左右夹击……不,这不容易,要是能简单吃掉中间的这块陆地,它早就被瓜分了……”

  “是这样没错,而且,斐耶波洛的海军十分强劲。”

  “……所以还是会和斐耶波洛联手咯?”

  “这不绝对。”

  现在看来,结果还真是没有一点悬念和反转。

  他漫不经心地用旗子磕了一下桌角,反正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阿那斯勒还是来淌了浑水,众所周知,冥界的消息多少是有点滞后……尤其是边地这种,八年战争都落不到太多人口的地方,恐怕现在才被他确定参战的阿那斯勒,在地上已经完成了征兵筹粮整队一条龙准备不讲武德地偷袭……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霍勒船长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美食文 西幻 日常 开荒 无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