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75)

2025-10-18 评论

  蛋糕被推到越执面前。

  巧克力布蕾玫瑰蛋糕,看起来柔软又可口。

  他深呼吸片刻,说:“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谈恋爱。”

  “但是这次……我很想试一下,和你。”

  徐温玄凝视着他,没有立刻说话。

  柳珩问:“因为他又争又抢,你心软了?”

  时崇山在玩打火机,偶尔有一声轻响。

  “玄哥是很危险的人,”越执说,“看起来性格最好,做事贴心,从来不会生气。”

  “但他其实是野心欲望都极其强烈的人,我也一样。”

  也许就是因为那一个吻,以及接下来会有的许多个吻。

  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本性相同,心意相通。

  他决定选他。

  徐温玄垂眸看了很久,说:“生日快乐,最聪明的小孔雀。”

  越执吹灭蜡烛,让所有愿望随烟雾缭绕升空。

  当我发现,我成为你的野心本身时,像是已经能看到接下来的命运。

  迂回也好,引诱也好。

  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尽占。

 

 

第134章 海囚·1

  陈叔端着清酒,谨慎地敲了两下门。

  “进。”

  管家步入半露天的高台,抬眼就看见半幕日本黑松随风轻晃。

  竹帘如倾泻夜色,把午后曦光都悉数吞尽,让淙淙流水如同淌在深净的黑暗里。

  晚香玉瓣被长风吹散,清幽香气被热水蒸腾出莫名的甜腻感。

  浴缸是整块的巴西玛瑙,在掏空打磨以后,光线自冷绿渐变至蓝紫,漂亮到极不真实。

  灯光从水底深处往上浸透,仿佛要蚀穿无邪的水,把欲念都蔓延到明处。

  很难想象,怎样的人会一掷千金买下整块的上好玉石,只为了让笼中雀惬意地泡个澡。

  只听水声轻哗,白皙纤长的手探了出来。

  青年泡得有些太久了,虽然神色里还泛着病气,但双颊还有指节都泛着薄红。

  陈叔不敢看他,只是小声提醒。

  “先生不喜欢您喝酒。”

  周绫一饮而尽。

  七垂十二贯喝起来有股清冽的蜜瓜香气,入口便是丝绸般的浓厚顺滑,尾调泛着白花与糯米的清冽。

  他喝得眼角带笑,意犹未尽地又扬起手腕。

  陈叔没有再倒,敛声说:“先生今晚就回来了。”

  咣当一声,蛇目杯坠在托盘上,蓝白相间的圈纹灯下一晃,像泛毒的眼睛。

  周绫淡声应了,陈叔随即示意佣人们过来,扶他去擦拭按摩。

  男人出水时像羽翼单薄的病鹤。

  他的腰身几乎能看见骨架,从脖颈到小腿,每一处都白净得没有血色。

  这已是饲养者再三照顾后的结果。

  佣人一时没托住,他失力地弓着身体,如弦月般低垂。

  “对……对不起。”

  “没事。”周绫说,“是我废物,不怪你。”

  佣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丢掉这份福利优渥的工作。

  两人把他搀到轮椅上,一人从发丝打理到指甲,一人从脚面按摩到小腿。

  药油,香膏,还有冰镇后的银滚轮。

  周绫半阖着眼睛,睫毛低垂着,像听话到没有灵魂的玩物。

  陈管家正准备无声退下,被叫了名字。

  “陈蓁,”周绫问,“他这次去看那个心肝宝贝儿,去了多久?”

  “您多虑了,薄先生是去瑞典开会,一共十二天。”

  “多虑。”周绫笑了一声,“他瞧得见,吃不着,最后还不是找我泻火。”

  管家温和道:“您多虑了。好好休息,晚餐会在六点十五开始,和薄先生一起。”

  他行礼离开,留青年独自被擦拭按摩,一室寂静。

  佣人们都屏着呼吸,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蛇床子药油被按揉得微热,本是用来助兴的烈药,如今用来治疗长期空置的双腿,尽可能地活血散淤。

  蓦地,佣人指尖一顿,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脚踝内侧的玄青色蛇鳞。

  周绫并无知觉,用指尖抵着太阳穴,片刻后开口:“你看见了什么?”

  佣人极力思索一个合适的答案:“可能是花瓣沾上去了。”

  再用力地擦拭几下,鳞片仍是清晰可见。

  “我最近总觉得很冷,以前泡澡有用,现在也没效果了。”

  另一个佣人立刻去开大暖风,恭敬道:“等下就请医生来会诊,您稍等。”

  家庭医生就住在宅子的侧院,过来只需要十二分钟。

  先是检查心率,又确认各项数值,一时间没太能掩藏好表情。

  周绫拢起浴衣,道:“加重了?”

  “目前没有查出深静脉血栓或其他层面的并发症,”医生道,“您活动量较少,体虚确实会畏寒。”

  又有佣人报告道:“周先生最近睡眠时间从八小时延长到十小时,白天也总是犯困。”

  “除此之外,饭量变少很多。”那人不自然地说,“有时候梦里会惊醒,伴有轻微抽搐……”

  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声音。

  “明天会有北京的老医生过来,换个调养的方子。”

  众人立刻敛了气息,相继告退。

  薄朝昉是个压迫感很强的男人。

  像开过刃的长刀,即便是日常时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也能看得人背后冒汗。

  年少继承庞大家业,三十四年里应付过无数兵不血刃的生意,总归会在眼神里刻下少许痕迹。

  他迈步走来时,落影像狭长的钩子,要把周绫都尽数圈起来。

  青年并不怕他,仰着脸看那人的表情,抬手道:“抱。”

  薄朝昉把他拢在怀里,像拾起白贝壳般信手一带,垂眸吻他的唇。

  雪茄的气息辛辣,内里泛着肉豆蔻的暖香,仅是唇舌交缠几秒,便尝出清酒的微小甜味。

  他已如日食般几乎要将他侵吞更深。

  周绫被亲得有些思绪涣散,又只觉得自己不是被拢在沉稳臂膀里,更似掉进那人气息编织的巢中。

  “又喝酒了?”

  “唔……就一点点。”

  对方惩罚般加重了力道,他不由得呼吸急促,求饶般轻唤:“错了……以后不碰了。”

  牧神的午后,那款香水的logo也像极了蛇目杯。

  没药玫瑰纠缠着安息香,浓烈肆意到让人有些失神。

  周绫被亲出有些破碎的短音,终于想起来自己在扮演听话的宠物,垂着眸子笑得很可爱,声音青涩的恰到好处。

  “好久没有回家……有点想你。”

  薄朝昉本要把他抱去餐厅,脚步一顿,会错了意思。

  他按了电梯,说:“先喂你喝半碗汤,等会再做。”

  周绫身形微僵,被男人敏锐发觉。

  “怕疼,”他小声说,“亲亲就可以了。”

  这反映无疑取悦对方更多。

  “我恐怕觉得不够,”薄朝昉轻咬着他的耳朵尖,“等会听话,多吃一点。”

  他不得不承受这些。

  一开始就是呜咽着忍住过大尺寸,渐渐食髓知味了,又会被吊着说些下流的话。

  直到飨足之后,还要再陪对方至少半个小时,直到完全结束。

  周绫盼着姓薄的出去加班。

  最好是一年半载,薄朝昉一回家,就是他的腰和嗓子加班。

  折腾完已经是七点二十,管家早已备好了冰酒和晚餐。

  薄朝昉拨开他湿漉漉的碎发,用手抚过神似另一人的脸,看着周绫时仍会流露出几分情迷。

  “我抱你去餐厅?”

  青年把脸闷在枕头里,已经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想睡觉。”

  男人吻他的额头,不多强求。

  “等会儿回来陪你,好好休息。”

  秘书等在餐厅里,见上司终于处理完私人需求,即刻汇报国外几件大宗生意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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