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熏香的清冽,混合着安斯年身上那种独特的、如同雨后森林般干净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无声地将他包裹。
这气息如此之近,如此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安又隐隐心慌的力量。
“斯年,多亏有你啊……”晏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有些过于放松,像带着某种失重感。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些狂躁的金锐之气被温柔地安抚、理顺,如同被驯服的烈马,温顺地归入丹田。
但这被梳理的过程本身,却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细小藤蔓,轻柔地缠绕着他的身体,带来一种令人沉溺的舒适和……隐秘又急切的渴求。
他微微闭上眼睛,一点点试探着向后靠,他能感觉到身体在渐渐发烫,某些蛰伏已久的念头已经开始失控了。
安斯年清晰地感知到晏臻身体传递出的那份翻涌的暗流,掌心灵力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加强韧深入 ,如同一种无声的应战 ,更是一种挑衅的纵容。
就在晏臻体内最后一丝滞涩被彻底疏通的刹那——
晏臻毫无征兆转过身,那双刚刚还带着些许空茫疲惫的眼眸,此刻锐利得惊人,像是压抑已久的熔岩终于找到裂缝喷薄而出。
安斯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音节:“晏……?”
话音未落!
晏臻倾身向前吻了上去,一只手按在安斯年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撑在安斯年身侧的地毯上,将他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气息和身体投下的阴影里。动作强势而直接,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侵略性。
安斯年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和……凶悍。
但那惊讶只持续了不到一瞬,便化作了带着纵容意味的幽暗。他没有推开,甚至在那带着血腥气和强烈侵略性的吻落下时,微仰起了头,搭在晏臻肩上的手,慢慢地收拢,指尖微微用力,抓皱了晏臻肩头的衣料。
这个吻点燃了一切。
身周所有的一切都迅速褪色、模糊,只剩下唇舌间激烈的纠缠、急促的喘息和肌肤相贴时灼人的温度。
晏臻的吻从最初的凶狠掠夺,渐渐染上了更原始的力度。
他不再满足于唇瓣和舌尖的碾磨,在安斯年的耳垂、锁骨、喉结……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般攻城略地。
不知何时,两人已纠缠着倒向地毯。
藤丝微凉的触感让晏臻的灵台清醒了一瞬,他将额头抵在安斯年的肩上重重喘息着,用最后的意志力问:“……可以么?”
第80章 椰丝卷
晏臻的声音嘶哑又低沉, 充满了被欲望灼烧的痛苦和挣扎,却在安斯年心头砸出巨大的涟漪。
这声询问,比任何强势的掠夺都更有力量, 它撕开了晏臻那总是冷硬的外壳,暴露出内里最滚烫、也是最珍重的情感。这不是请求许可, 而是一个将全部选择权交予对方的、带着献祭意味的姿态。
安斯年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在晏臻那双翻涌着炽热情愫与恳求的狭长眼眸注视下,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
他搭在晏臻肩上的那只手猛地收拢, 指尖用力嵌入对方肩背的肌肉,将他狠狠拉向自己,仰头迎了上去,“废话真多……”
“唔……”
晏臻那滚烫的唇, 终于带着山崩海啸般的力量覆压上来, 双手也彻底地解放, 开始四处点火。
安斯年则回以同样猛烈的撕咬。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晏臻的短发中,另一只紧扣对方手腕的手指也用力到指节发白, 每一次舌的纠缠都像是在角力,每一次吮吸都带着要将对方灵魂都吸出来的力量。
两人偶尔泄出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吼, 都充满了被点燃的狂野, 这是一场没有胜负、只有燃烧的拉锯战……
夜,是那么的滚烫而又短暂。
…,……!……………………?!
当正午的阳光,炫在巨大落地窗外的海平面上时, 晏臻缓缓睁开了眼。
意识回笼的瞬间, 身体传来剧烈搏斗之后留下的疲惫,却也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
他发现自己占据了床铺的中心,手臂被枕着,怀中是安斯年温热的身体, 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微卷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
安斯年仍在沉睡。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带着一种激战后的宁静。
可这份宁静下的皮囊却有些触目惊心:脖颈、锁骨、乃至延伸到睡衣深处的胸膛上,布满了红紫交织的吻痕和齿印,肩窝处那个深陷的咬痕尤甚,甚至微微渗着血丝。他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床沿,裸露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而优美,外侧赫然也有几道清晰的抓痕。
晏臻的目光扫过那些印记,眼神深沉。
那只曾被自己死死扣住的手腕——上面清晰地印着五道深红的指痕,甚至有轻微的青紫。
他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用一种带着审视和占有的力度,擦过安斯年肩窝的那个咬痕边缘,心里的情绪一时矛盾得厉害,想要疼惜他,又想要弄疼他。
“嘶……” 细微的刺痛让安斯年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带着激战后的迷蒙,但迅速聚焦,精准地捕捉到晏臻落在自己伤痕上的视线和手指。
安斯年眉头微蹙,似乎想避开那略显粗暴的触碰,但身体只是略微动了一下便放弃了——全身的酸软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
他目光扫过晏臻同样布满战斗痕迹的胸膛,最终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圈明显的指痕上。
“晏警官……” 安斯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事后的慵懒,却像裹着砂砾,“一大早就欺负人,没折腾够是么?”
晏臻的目光从从头到尾地再巡视了一遍战绩,一丝极淡的餍足笑意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他没有说话,但箍在安斯年腰间的手臂猛地收得更紧,力道之大,让安斯年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被拉得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能彻底地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安斯年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对这种力量感到不适,但身体在最初的抗拒后,却像找到了契合的位置般,更深地嵌入晏臻的怀抱。他甚至抬起那只带着抓痕的手臂,毫不示弱地搭在了晏臻紧实的腰腹之上,手指在晏臻肋侧一块结实的肌肉上用力掐了一下。
晏臻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胸腔的震动清晰传来。他空出的那只手,霸道地穿过安斯年的指间,将他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手指紧紧扣住,十指相扣,然后扯到嘴边啄吻了一下,“嗯,没够,这辈子都不会够的。”
“就是……下次想结束直接求饶就好,能不用藤蔓捆我么?”短暂深情过后就是促狭,晏臻凑到安斯年耳边低声问,磁性的声线让人头皮发麻。
求饶?他没求过么?求完过后是被凿得更狠?
回想昨夜的场景,安斯年恼了,就着男朋友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你还说?有本事你以后不要运转灵气……你看我肩上的印子,刀都割不破的却被你啃成这样,还没完没了的,谁受得的了啊?”
晏臻笑,笑完迅速滑跪,“对不起,一时没控制住……”
“嗯,然后下次还敢是吧?”
安斯年抢答,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啊,这时候说的话能信么?
于是晏臻的笑容更夸张了,酒窝深得腻死个人,他低头,用鼻尖在安斯年肩头的咬痕处轻轻剐蹭了几下,“真的控制不住,我尽力……嗯?我说控制不住吧?”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安斯年感觉肚子又被滚烫抵住了,再这样说下去,只怕结局不妙……
“大中午了,快起,张队和小王估计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匆匆丢下一句,安斯年挣脱男友的怀抱,翻身起床就跑。
下地的时候微微踉跄了一下,他眼中绿芒闪过,下一步就已经行动自如,身上的痕迹就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