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太多的日子,没有人刻意记得,就不会被想起。
景遥捡瓶子生活的那一段最黑暗的时期,他饿肚子饿到几乎要晕厥,为了捡一个在比赛场地里的瓶子,他被人抓住,保安要把他扔出去,一个比赛选手注意到他,把他救了下来。
那个选手穿着最简朴的战队服,手上拎着一份盒饭,是当时籍籍无名的选手,没人注意他的动向,他走向灰头土脸的小孩,给了他五百块的现金和手上的盒饭。
他给了小孩五百块,因为他当时身上只有五百块,他给了他盒饭,因为小孩瘦骨嶙峋,肚子咕咕地叫。
“买一身衣服,去医院看看伤口,你的胳膊流血了,或者,你可以等我比赛完,就在这里,我带你过去。”
那小孩并没有等待他,那小孩消失不见了,那件事也并未留在余烬的心里太久,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生小插曲而已。
现在,那个小孩长大了,他认不出来,也不再记得。
景遥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余烬站在原地深思了一会儿,又抬步离开,整个过程没有掀起任何的惊涛骇浪,平常而寂静。
景遥回到了部门里去。
主播们坐在一起打趣,玩乐。
直播间的房门隔绝了一切喧嚣。
他的心静了。
下午直播继续,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晚上参加了聚餐,吃了饭,听同龄人之间的八卦,飞仙的性子比他好些,很快和碎念等人就混熟了,碎念和飞仙都会抽烟,他们这一桌烟雾缭绕的。
景遥撑着脸颊,碎念他们约了几个熟悉的人,要去唱歌,飞仙拉着景遥一块,闹了很晚。
飞仙的唱功不行,相比之下被碎念等人虐得渣都不剩,景遥新奇地看着碎念,没想到他有这方面的功夫,碎念和他对上了眼色,景遥又偏开,一副高攀不起的冷淡样子。
K房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碎念坐在景遥的身边,问道:“你和大老板什么关系?”
如此直白的问题,毫无套话含量。
景遥戏弄他说:“你猜。”
碎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不能真是亲儿子吧?”
还猜这个呢,景遥觉得好笑。
“那你呢?”他反问回去,“那么巴结我,是因为我身后有这个关系?”
“那倒不是,”碎念坦诚地说:“单纯因为我喜欢你罢了。”
“你喜欢我?”
“我知道你不信,抛却一些利益关系,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谈过恋爱没有?”
景遥笑出了声。
他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爱了。
飞仙凑过来,问道:“说什么呢?”
景遥转述:“他跟我表白呢。”
碎念啧道:“哎呦卧槽……”
飞仙连忙摆摆手,惊恐至极,“哥们你可想也不要想,幺妹连头发丝都是物有所属的。”
碎念一头雾水,两人打哑谜,把碎念整得糊涂。
聚会结束,碎念才算了有点线索。
他看着景遥上了一辆豪车。
车窗降下来,碎念瞪大了眼睛,注视后座的男人。
徐牧择撑起脑袋,对钻进来的小孩质问,“喝酒了?”
景遥说:“一点点。”
徐牧择的目光向窗外看去,那儿站着许多的年轻人,“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了吗?”
景遥点头,犹豫地说:“再等一等吧。”
“好啊,”徐牧择看着窗外,说道,“毕竟是好朋友。”
景遥透过玻璃窗看飞仙,窗子升了上去,他和徐牧择回去。
路上,景遥倒在徐牧择的膝盖上。
徐牧择握住他的脖颈,神情里沉着一抹占有欲,景遥去抓徐牧择,在后座里戏弄男人,他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狂。
徐牧择把小孩往自己的方向扣过来,景遥配合着,隔靴搔痒,弄得徐牧择眼里的神情更加危险。
回到家,他被徐牧择扛在肩上,景遥趴在男人的肩头,说道:“daddy,有人跟我表白了。”
“哦,你要考虑吗?”男人问他。
景遥脑袋向下,小狐狸似的耍起了心眼,“他跟我同龄,很年轻,可以陪我很久哦。”
徐牧择将小孩放在床上,拽开了领带,绑住小孩的双手,打着蝴蝶结,“那很合适呢。”
景遥把双手举过头顶,仰面躺在床上,微醺的面颊绯红,“对呀。”
徐牧择扣住小孩的腰身,俯身下来吻他,“你要怎么选择呢?”
“我有选择吗?”景遥说:“daddy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啊,daddy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夺走了吗?”
徐牧择描摹小孩的眉眼,亲的小孩的唇泛红,水润,“你要来我的身边,那一刻你就把自己禁锢了。”
景遥用被绑住的双手去环男人的脖子,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daddy都把我吃透了,我还怎么选择别人呢。”
景遥翻过身,徐牧择领会他的意思,配合着让小孩趴在他的胸口,景遥低头吻徐牧择的喉结,呼吸灼热地说:“daddy吃了宝贝好多次,宝贝直播的时候都会想起daddy的温度,daddy,你把我的身体弄得很糟糕。”
徐牧择勾起小孩的脸颊,“宝贝不也是把daddy弄得很不理智?daddy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色,欲望可以这么强。”
他扣着小孩的脑袋亲吻,绵长热情的吻逐渐加深,徐牧择沉沦进去,眉眼染着罪孽,“宝宝,要骑吗?”
小孩点头。
徐牧择托住他的腰肢,攥着他的脚腕,把车里那点戏弄讨回。
景遥双手垂下,抵着男人的胸膛,醉醺醺地,张着唇,欲言又止。
徐牧择把手指塞进小孩的唇。
他在年龄方面没有优势,比不过小孩的同龄人,但徐牧择早已想通这件事,他会力所能及地疼爱小孩,在小孩不再需要他的时候,在他老态龙钟,无法抵抗岁月的痕迹时,他会放开手,让小孩肆意飞翔。
他届时会把所有选择权还给小孩。
他认为爱情这堂课应该体面一些,他这辈子大抵是不会不爱小孩的,让小孩届时跟一个老的不能自理的男人恋爱,太过于残忍了,徐牧择不需要小孩陪自己这么久,也不需要折腾到那个地步,他会放开手的。
这个动作很难,他知道。
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别人相恋,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徐牧择只是想想就觉得屈辱,不过那又怎样呢,人生重在体验,小孩应该还有很璀璨的未来,不能一辈子折在他的身上。
像是要把以后的精力都用在这一刻,徐牧择亲的很深,夺取得强烈,他攥着小孩的脖颈,看他稚嫩的脸颊,忽而热烈地表白:“路辛惟,daddy爱你。”
“会永远爱你。”
第84章
寒冷的冬季悄然来临, 零下的季节让人不想出门,景遥织就的手套到了佩戴的时候,徐牧择没有冬季戴手套的习惯, 因手套来历非凡, 他每日进出倒是有把那手套戴着。
景遥并不知道徐牧择不戴手套, 但见徐牧择每日出行佩戴他织给他的那一副, 心血来潮,又学着人家织围巾。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叫上孙素雅一起去买上好的毛线,挑挑拣拣, 回来后便一直躲在屋子里, 闲暇功夫全在织围巾这件事上了。
周末,飞仙打电话喊他出去玩, 景遥将手机开着免提,手上没有停, 问他还有谁。
飞仙进入星协后和碎念那群人打成一片, 三天两头就攒个局, 年轻人混在一起分享分享心事, 喝喝酒,聊聊八卦, 这有什么忧愁烦恼也就随着酒精挥发了。
景遥不太会喝酒, 也不抽烟, 这使他和其他人很难融入一体。
“我不去。”景遥想也不想地说,“在忙呢。”
他没说忙什么,飞仙阴险地一笑,景遥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否认他的意淫。
飞仙随后又说:“不对啊, 我上午看见徐总在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