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强制下线了。
没有提及任何敏感话题,小号需要养,在养成期间,景遥需得谨慎它变成危险账号,可还没等到他养成,号就废了。
凭借他的经验,他深知这不是直播事故,平台后有一双手在操控局势。
KRO封了他的大号,这次是谁?
真是椰奶的公会不成?
落井下石是有可能的。
但也可以是别人。
全网公敌,得罪太多,一时找不到源头。
飞仙:【哎,你怎么又下了?】
景遥敲字告诉他,我没了。
这不是普通的制裁,连他的小小号都没有放过,这是封杀的前兆。
景遥嗅到了危机,脑海里又浮现出和Allure的对话。
飞仙打了电话给他。
景遥没有立刻接听,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被强制退出后,他的账号已经成了一堆乱码,呈现还没有注册的样子,停留在一个团播界面上。
女主播在卖力地秀身材。
景遥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他把窗帘拉到了底,站在窗口眺望远处的颓废。
“怎么回事,说清楚。”飞仙关心地问他。
“一时恐怕说不清楚。”景遥握住窗帘,无奈地问:“你还在上海吗?”
飞仙说:“我前天就回来了,你没看我直播啊?”
“没有,最近播得有点上头,”景遥揉了揉眼睛,他很少喊累,“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飞仙那头沉默了。
凭借他对景遥的了解,一个财迷心窍,为了赚钱可以不要健康的人,是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的,飞仙意识到了什么。
景遥笑了一声,抬头望了望无边际的天,“不要担心我,我年纪轻轻的,可不会寻死,是真的需要休息了。”
需要停下来,审视一下自身,和那所谓的未来。
飞仙沉默片刻说:“来鞍山,我给你买票。”
景遥深呼一口气:“不去,太远了,我要去上海。”
“去那儿干什么?”
他讨厌公会,讨厌有制度的一切,讨厌被谁管控,被谁要求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告诉他不准做什么。
可事到如今,没有所谓的讨厌不讨厌了。
“去找出路。”景遥轻声说。
去找能对抗星协的势力,去找能庇护他的靠山,去找徐牧择的敌人……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他拼命也得上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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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宝贝快来[狗头叼玫瑰]
第16章
飞仙没大明白。
景遥不愿意多说,事情没成之前,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我最近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从做直播开始,时间就没有自由过,除账号问题,每天准时开播,还时不时根据人数收益等来提前开播或通宵。
“还是那句话,走投无路来我这儿,”飞仙说:“哥给你买票,认真的。”
景遥笃定地说:“轮不到你买票,你那地方太远,我不会去。”
力邀景遥去鞍山不止一次,景遥却从未认真考虑过,不是他不把飞仙的话当真的听,是去了也改变不了他的状态。
飞仙念叨了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真的是KRO干的吗?”
景遥说:“百分之七十吧。”
他也不确定,无所谓是谁了,景遥认识到自己的困境了,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飞仙谨慎地说:“那我也不敢蹭了,我还经常蹭九哥呢。”
被KRO制裁的只有景遥一个,KRO不是小作坊,不会盯着人下手,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想借KRO搞了他,不会有人帮他说话的。
“自己保重吧。”景遥的手指碾过窗台,“我先挂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通话结束后,景遥站在窗口发呆,说是去上海,斩钉截铁,去找所谓的靠山,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
景遥坐在床上,抬头看向自己的电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在后台碰见的男人的脸,那满身的权势气息,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几乎当时就认怂了。
他最近总是想到那个男人,每当他遇到挫折时,就会浮现那张威慑力的脸,仿佛一举一动都带着决定权。
景遥从小就流落在社会,防御机制会教他认识大人物的气息,辨别人群之中最为贵重的那一个。碰见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周围没有别人,没有可以对比的地方,可景遥还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尊贵,和自己脑袋中认知的大人物还不太一样。
那气质太出色了。
不像是简单的有钱人。
他能出现在总决赛的后台,是否代表他也是这个行业里的人物呢?如果是的话,他是哪一家的人物呢?他可以去投他,直觉告诉景遥,他一定拥有庇护自己的能力,他太不一样了。
景遥不臆想漂亮的面孔和情情爱爱那点事,他会臆想有钱人,财迷不是人设,他羡慕有钱人,崇拜有钱人,也会意淫有钱人。
意淫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生活。
不会再有任何的烦恼。
或有人反驳,但之于他自己就是那样,有钱,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杨番最近看不到小主播了。
一打听才知道,是KRO把人给封了。
杨番那天还好奇呢,梁巡的肚子里能撑船,怎么会对一个小主播下手?余烬更不是经不起舆论的人,况且小主播也没喷他,纯粹是对他发骚有点过头了而已,不至于引得KRO大动干戈才对。
今天从梁巡那儿听了解释,杨番一头雾水,开车回去的时候,琢磨着其中的味儿。
他开车来到大楼底下,远远地就瞧见一辆红色超跑,杨番定睛一看,主驾驶门边站着一个人,弯着腰,对着车镜撩头发,穿的那叫一个骚哄哄。
杨番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手肘搭在车窗上,把车停在超跑的附近,撑着头看那人对着镜子整理自己。
朱恒回过头去,讶异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上海?”
杨番说:“好几天了。”
朱恒从兜里掏了上好的香烟,靠近杨番的车子,散了一根给他,杨番提在手里没点,转了一圈,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后朝大楼看了一眼,又看回面前打扮的孔雀开屏的男人。
“又来找我叔啊。”杨番口吻暧昧地说,“他最近心情不好,你来找死?”
朱恒皱着眉头:“心情不好?”
杨番拆开安全带:“是啊,进去说吧。”
杨番下车,两人一道进入了星协。
前台礼貌地冲着杨番点头,杨番轻车熟路地带着朱恒上去,朱恒在电梯里还是照个没完,杨番看不过去地说:“行了,别照了,你照一辈子也入不了他的眼。”
朱恒捏着额前两根毛,推了杨番一把。
两人来到相关的楼层,见办公室的门紧闭,助理微微颔首,对忽然至此的二人说:“徐总有客人。”
杨番说:“我知道,去忙你的。”
说着就和朱恒在门口等了起来。
朱恒借机问杨番,徐牧择为什么心情不好,杨番不肯说,因为待会要重复,他就不多费口舌了,让朱恒等着,一会就明白了。
等到办公室的客人出来,杨番才和朱恒敲门进去,里头的徐牧择正低头看一份文件,手里提着雪茄,眉头也没抬:“直接进。”
室内是恒温,徐牧择没穿西装外套,身上是一件灰蓝色的马甲和暗色系的衬衫,快四十的男人了,一身的腱子肉,衬衫几乎要被撑破似的,胸肌和臂力发达有力,透着一股子熟男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杨番和徐牧择有亲属关系,他比自己这个叔叔要年轻太多,徐牧择是他爸那一辈的人了,可不仅看不出来,每回面对徐牧择,杨番都为那极其权威的气质傻眼。
家里的女性,凡是不那么亲近的,都在年轻时候对他这位叔叔抱过心思。